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秋月蟬竟然有‘碧血涵焰草’在手,而且肯拿出來做酬謝,當真是如此麼?
她心念電轉,麵上做出一副驚訝喜色,一閃而逝,恰好能讓秋月蟬看到。
她又故意沉吟片刻,方才開口道:“既然秋道友有難,我自當相助,隻是不知那碧血涵焰草?”
秋月蟬見屏翳麵上喜色一閃而逝,知道她已是動心,不過做出這幅模樣罷了。她心中暗暗鄙夷,麵上卻笑靨如花,從袖中取出一方玉匣,道:“多謝屏道友援手,月蟬雖是女子,但也願意相信屏道友的,這玉匣內所裝之物,便是那碧血涵焰草了。屏道友先且收下。稍後還望道友相助。”
秋月蟬一轉手,那方玉匣便就往屏翳飛來。
屏翳神念掃過,那玉匣確實隻是普通之物,其中並無機巧。
她伸手一撈,就將玉匣接住。玉匣打開來,裏麵是一株青青碧草,正靜趟其中。這碧草長約半尺,長有七葉,葉麵碧青,內中卻仿若鮮血流轉,隱隱有紅光透出。周身仙氣盎然,正是碧血涵焰草。
這秋月蟬如此輕易,便將此等仙草送出,定然有所圖謀,不會如此簡單。
不過屏翳正需此物,亦不怕她有何謀劃,就大方將之收下。
屏翳將玉匣合上,收入袖中。而後笑言道:“秋道友雖是女兒身,卻是胸懷大氣,不輸男兒。承蒙道友看重,若是那惡人尋來,小女子定然會全力出手,以報此物之恩。”
秋月蟬狀似舒了一口氣,連連拍拍胸脯,道:“那就多謝屏道友了。月蟬還是躲上一躲吧,若能僥幸蒙混過去,那也是極好的”
屏翳看她一眼,黛眉微蹙,意味深長地言道:“此地並無什麼避人去處,小女子這裏倒有一陣,可掩蓋氣息。秋道友若是信得過在下,不如進去暫避一會,也可修養傷勢。便算那惡人尋來,小女子自當將他阻住。”
秋月蟬麵色微微一變,她身為元神大妖,自然明白不可輕入他人陣勢之中。
隻是而今情勢特殊,那惡人又能尋著這株碧血涵焰草氣味,雖說此物現已落入屏翳之手,但她卻不敢保證自己能逃得出去。
況且她也打著禍水東引,坐收漁利之心思,自然要避開為好。
隻是要進入他人陣中,委實是將自家安危托於人手,由不得她不慎重。
秋月蟬目視屏翳,見她雖美貌更甚自己良多,卻麵目純清,周身氣度隱然,並非其他妖族那般妖氣滾滾,想來是個有道之士,不至於使那般小人手段吧?她沉吟片刻,又隱隱察覺那道惡人氣息,正自從遠處而來。事已至此,由不得她猶豫。她一咬牙,決定暫時躲入陣中去。
下定決心,秋月蟬便笑道:“月蟬自是信得過屏道友的,既如此,還請道友排出陣勢,容月蟬進去暫避。”
屏翳微微頷首。
她右手一點,一道光影自她手間飛出,如星火般墜落於巨石之下,落在地上陡然炸開,化為十八道銀線躥出十餘丈遠,落在四方。銀線落地,屏翳再揮手打出一滴水珠,亦分化為十八滴水珠,去往銀線中。而後又按方位排布下諸多事物。之後大陣已成,所有事物就都隱去不見。
屏翳布下陣勢,回首笑道:“此陣乃倉促間所布,頗有遺漏,倒讓秋道友見笑了。道友進去之後,還需斂去氣息,方才萬無一失。”
“屏道友說笑了,你這一手布陣本事,月蟬可是羨慕得緊呢。”秋月蟬掩麵吃吃而笑,她見得如此,卻毫不在意。
隻有陣勢不圓滿,她才敢安心進去。若是陣勢布得極為難破,那她倒要思忖眼前之人是否暗藏歹心,她是否該進去與否了。此陣在她眼中亦不過倉促布下,威力著實有限,片刻間就能破去,因此她也自放心。
屏翳微微而笑,又與她言了些進陣後所需注意事項。
秋月蟬細心聽聞,心中暗笑,越發篤定屏翳不過一片好心,不會做那等事。
她心中預感那道氣息愈來愈近,便就正色言道:“月蟬先去往陣中暫避,如此,外間之事就有勞屏道友了。”
屏翳亦正色而言:“秋道友且去歇息片刻,若那惡人當真尋來此地,小女子定當不負所托。”
秋月蟬又道一聲謝,方才斂去行跡,往那陣中而去。
屏翳等她入了陣中,便就席地而坐,等待那‘惡人’前來。
她心中暗暗冷笑:“秋月蟬啊秋月蟬,隻望你不要耍什麼手段才好,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