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翳淡笑一聲,柔聲道:“你這魚妖,可願為本真人代步一行麼?本真人自有好處給你。”
怪魚連忙點頭,發出一道似嬰兒般的聲響來。
屏翳取出一枚丹藥來,拋入它口中,怪魚張嘴一吸,那枚丹藥就入它腹中去了。
怪魚得了好處,也是歡喜,連連鳴叫示意。
她輕吟一聲,就閃身到了怪魚背上,隨後一指點出,一道淡光沒入怪魚頭中。怪魚得了她指令,就將魚尾擺動,往南飛速遊去。
如此又行了數日,屏翳先自往南行了百萬裏海域,再往東行了數百萬裏,皆是安然自若,既不曾被那白飛鳳查知,也不曾有人來問難。
這一日她轉道北往,隻消再往北去上百萬多裏海域,就能到了龍宮地界,那時她也就安全了。
此時她早已棄了怪魚坐騎,孤身一人往北而去。
百萬裏海域,以她速度飛行,隻需半日就能抵達龍宮海域。
畢竟此時已是關鍵時刻,容不得出絲毫差錯。
一路行去倒是毫無異狀,可愈是如此,屏翳心中卻隱隱覺得奇怪。
以白飛鳳那般性子,是絕不會輕易放自己走脫的,難不成自己計謀將她騙過?亦或是她根本沒有發覺自己行蹤?
她搖搖頭,此時不宜多想。
管對方是因何故未曾追到自己,隻要進入龍宮那片海域,也就安全了。
思及至此,屏翳暗中凝神,表麵若無其事向前行去。
她再往北行了半日,此時已快至那片海域,還是渺無人蹤。
忍住心中歡喜,屏翳身形一轉,隨即加速前往,又過得一個時辰,終於踏入龍宮勢力範圍。
看來白飛鳳是被自己甩脫了。
這般想著,屏翳心神一鬆,麵上現出淡淡笑顏來。
她看準了方向,身形在水中一滑而過,就往龍宮而去。
屏翳又去得半日,正思慮去往龍宮,該送上甚麼賀儀時,就覺一股沛然法力直壓而下,周圍海域頓時波瀾不興,她身形也為之一阻!
天地元氣鎖!
屏翳麵色不變,心中卻是暗驚。
難不成那白飛鳳正躲在她前路上,等她自投羅網麼?可她又如何知道自己行走路線?心中百轉千回,屏翳麵上露出一分疑惑,兩分不解,三分不解。她嬌聲喊道:“是哪位前輩道友喊住小女子,是在與小女子開玩笑麼?”
此時她早已換了一人,不說形貌體態,就連神態氣質也是大變。
十萬梅花圖出品,就是生生地變成另外一人,絕不可能被人發覺出異樣。是以她判定對方隻是虛張聲勢,要迫使自己露出破綻來。
一道冷凝女音自海上傳來:“秦樓月,你不必裝了,以為做了障眼法,就想瞞過本座麼?”
“秦樓月?”屏翳麵上疑惑道:“前輩是在喊晚輩名字麼?晚輩名喚顧雲熙,前輩是否認錯人了?”
白飛鳳冷笑一聲:“若你不是秦樓月,又何必避人耳目,要往海底而行?”
屏翳回道:“不敢欺瞞前輩,晚輩行於海底,也是為了避過天上鎮守的妖王們。”
“哦?果真如此麼?”
白飛鳳語意一轉,道:“此地已是過了妖王封鎖,你可自空中坦然行走。有本座在此,不必擔心有人來阻攔於你了。”
這白飛鳳果然不好打發。屏翳心中無奈,對方顯然是等著她出去,若是自己不出去,則顯得自己心虛,那時她定不管自己是不是秦樓月,也要狠下殺手了。可若是自己順了她意,自海中出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這一個坑,她無論如何也必須跳了。
這便是實力不如人之故,任你智謀再如何厲害,手段再如何了得,對方不管不顧殺來,你也是難以抵擋。
這一局還是白飛鳳贏了。
屏翳嬌呼一聲,似是喜悅道:“真是如此麼?為證明晚輩並非那甚麼秦樓月,晚輩願意上來,還請前輩解了束縛。”
她話語一畢,片刻間天地元氣鎖就自消散。
此時若是趁機逃走,倒是一個極好時機。可屏翳卻是不能如此而為,白飛鳳正虎視眈眈,等她露出破綻呢,如此做豈不是露餡麼?她相信隻要自己一借水遁而走,白飛鳳定然會全力出手。前幾日對方已然吃了一虧,此時絕對會有所防備,她再要逃脫卻是不易了。
屏翳麵色自如,一轉飄帶往上行去,片刻後就出了海麵。
她秀目往空一望,漫天雲霧皆成灰暗之色。而一隻墨雲飛鳥之上立著一名彩衣女子。麵色寒冷,眼瞳漆黑如墨,正是白飛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