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道:“先前我曾下得諭令,言這數月內凡我龍宮門下,均不得外出,也是因此之故,還望三位長老理解。”
冥火麵上喜悅還未散去,就被一盆冷水當頭淋下,將他滿腔激情澆去大半。
他梗了梗脖子道:“可若讓我呆在這裏,眼見對手耀武揚威,卻著實難受得緊。還望少主允我兄弟出去,我兄弟三人定當妥善處置此事,絕不叫少主為難。”
“這……”
敖鴻毅歎了一聲,道:“實話與三位長老說了吧。並非是我不講情麵,也非是我龍宮懼怕了他們。隻是此事乃是父親大人閉關前,曾特意交代下來。鴻毅我雖總覽諸事,但也是為難得緊,還望三位長老理解我難處。”
冥氏三兄弟麵色俱是一變,冥火呐呐道:“是龍王大人下地諭令?”
“正是如此。”
敖鴻毅正色道:三位長老還請回去養精蓄銳,隻消我父出得關來,定要與那兩方見個分曉,到時方是三位長老大顯身手之時!”
冥水站出來,拱手言道:“既是龍王大人吩咐下來,我等定當遵守。”他說罷歎息一聲,長喝道:“隻望能早一日鏟除那些個跳梁小醜,以振我龍宮神威!”
敖鴻毅頷首道:“那一日當是不遠矣。”
“好,好,好!我等這就回去精煉神通,以期來日再戰。”冥水喝了一聲,就對冥幽使了個眼色,兩人將冥火拉了回去。
待得三人回到靜室,敖鴻毅才自苦笑一聲,這都是些甚麼事!
便於此時,一道霹靂長音自海上揚起,隱隱傳到海底中來:“顧雲熙,上天入地,本座必要殺你。”
敖鴻毅神色一凝,這人聲音極是熟悉,當是那朝陽穀大長老白飛鳳無疑。
她怎麼來到我龍宮之地?那顧雲熙又是誰人?
……
屏翳雲袖直揚,化為一道白虹穿越長空,直向前電射而去。而她身後數百裏外,正有一道彩霞窮追不舍,誓要將她拿下。
兩人一追一逃,時間轉瞬而逝,此時已是一日過去。
白飛鳳本是鸞鳥成道,速度自是極快。好在屏翳有瞬步在手,速度亦是非同尋常。可饒是如此,她以瞬步直飛,也才不曾被對方追到。隻是經得一日全力飛遁,此時她身上法力卻是消耗大半,若是再無法將這對方擺脫,她遲早要被對方追上,斬殺在地。
屏翳飛過一片奇形礁石,再往東去得上萬裏海域,心中也是一喜。
這片海域之下,正是龍宮所在地。
她螓首回轉往後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中,就將遁光往下衝去。那道白虹如流星直墜,轉瞬間衝破氣流雲罡,落入汪洋大海中,消失無蹤。
片刻後白飛鳳也已至此,隻見其麵若寒霜,細眉倒豎,怒火直衝霄漢。
她本以為此舉,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可哪曾想到一名小小元神大妖,竟能自她手上逃脫出去,這叫她如何能忍?
白飛鳳抬首站定虛空,雙手向下一指,天地元氣鎖施加開來,方圓數十裏內活物皆無法逃脫。隨後她斥了一聲,右手一拔,一支兩尺長短五色尾羽現在手中,她玉手一拋,就在虛空凝成一隻巨大彩色鸞鳥。鸞鳥鳴叫一聲,就往下方海域一通亂打。一時間海水倒卷天河,轟鳴之聲不絕於耳。
當真是水火齊燃,宛如世界末日。
她也知如此隻怕奈何不得對方,可若不能發泄一番,她又豈能甘心?
白飛鳳正自發泄心中怒火,不防這片天穹陡然一震。一道細細火光憑空而現,隻一閃之間,那道火線將她穿透。白飛鳳還未反應過來是何事,瞬間就化為飛灰消散於空,連元神真靈也都無有殘存。
東勝神洲上,某處小界之內。
一位麵眼瞳淵深難測,麵目邪異非常,身著墨黑羽衣,身量高雅的俊美男子雙手負在身後。他眼前是一麵丈許水鏡,水鏡中顯現出無盡海一處情形。
黑衣男子隻是舉手一彈,一點火星沒入水鏡中,就將白飛鳳滅殺。隨後他淡淡道:“與小輩為難失了顏麵不提,輸了陣仗還要死纏爛打,真當本座是吃素的麼?”
他哼了一聲,麵上神色無波無讕,口中道:“韓清風可在?”
他身後不遠處一名混元太極道袍,手持拂塵,滿身仙氣盎然的老道言道:“回稟魔君,老道在此。”
黑衣男子道:“你既與她相熟,就由你去往龍宮一行,辦了那事也不忙回轉,待她何時成就妖王,你再返回。”黑衣男子說罷,自袖中彈出一古樸紋盒,又道:“你且將此物交予她。若她不肯受,你就言她近日將有一劫,她自會明白。”
韓真人將紋盒收入袖中,打了個稽首,道:“謹遵魔君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