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海,海底龍宮。
某處偏殿中,有一位身高雄壯,麵目微青,身著流波衣袍的中年人。他手中持一柄神兵利刃,看去極是威武,隻是此時正來回踱步,似有何事難以決斷。而他身側一旁,則有兩人安然閉目而坐,這兩人無論衣著神容氣質,均與踱步之人頗為相似。
那踱步之人在這偏殿內來回轉動,麵上神情時而抑鬱,時而糾結在一起,口中神神叨叨,也不知在念些甚麼。
這三人正是龍宮冥氏三位長老,分號冥水、冥幽、冥火。
這三人都是一劫妖王境界,曾得過奇遇,擅使一門合擊陣法,實力頗是了得。
那踱步之人正是冥火,他轉了半響,猛然一頓足,雙目一瞪道:“兩位兄長,那朝陽穀與虞淵之人行事如此張狂,我等卻隻能於一旁觀望,難不成我偌大龍宮還懼了他麼?”冥火見得兩位兄長不答他話,隻是閉目沉坐,麵上有些難堪,喝道:“我欲出去會上一會,壓一壓朝陽穀、虞淵那方勢氣,兩位兄長是要與我同去,還是縮在這裏安享自在?”
上首一人正是老大冥水,他聞言睜開眼來,目中精芒閃爍,歎道:“老三,你怎還是這般火爆性子,此事少主早已傳下話來,我等又豈能隨意胡來?”
“怕個甚麼!”
冥火嘿了一聲,道:“龍王大人此時閉關,大長老又不理世事,少主如此做雖是穩妥之計,但這般窩囊氣我冥火可受不得!”他嚷嚷道:“難不成兩位兄長就如此耐心?罷了罷了,既是如此,就待我出去殺一殺他銳氣,後果我自一人擔下,兩位兄長就等我消息吧。”
冥火說罷轉身就要走。
“慢來。”
冥幽也自睜開眼來,他笑罵道:“好你個老三,竟然還對我等用上激將法了,你既然要出去,我們做兄弟的,又豈能不一起上陣?”
他轉身對冥水言道:“兄長,老三說得也不無道理,我龍宮縱橫無盡海,何曾被欺壓到這地步了?確是應當給他們一個教訓了。少主那處到時隻需給一個交代也就是了。”
冥火被識破計策,也不尷尬,反是嘿嘿笑了一聲,道:“兄長,是戰是躲,你就給個痛快話吧。”
兄弟兩人都如此說,冥水雖為長兄,但也不好拂逆兩人意見。
他沉吟片刻,歎了口氣道:“老三既要出去,那我等就一道出去吧。到時殺了對方銳氣,我等再回來向少主請罪。”
“自當如此。”冥幽頷首道。
冥火大笑一聲,“那還說甚麼,先去殺掉對方銳氣,再言其他。”
說罷三人出了偏殿,就往外行去。
……
龍宮少主敖鴻毅總領外事,遇著這般大事,父親又自閉關去了,長老們也是各有想法,他心中也是打鼓,是以絲毫不敢大意,需得時時留意。
朝陽穀、虞淵兩方勢力攪在一起,卻是比龍宮要厲害得多。
對方小妖妖將不論,隻元神大妖就有二十多人,妖王也有近十人,這個實力可稱可怖,暫時非是龍宮所能對敵的。
敖鴻毅心中沉吟,雙方現今雖未真正撕破臉皮,但對方派出人手圍堵四方賓客,使得其不能至。若是再不作出回應,龍宮隻怕是要大失顏麵了。可父親大人不知如何做想,非但此時閉關,不理這些事務不說,還要他約束門人,不得外出與其生事。這讓他怎麼也是看不懂。
苦笑一聲,父親大人有何想法,又怎是他能夠看透?
罷了罷了,不去想這些了。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謹守門戶,不要惹出亂來,一切皆待父親大人出關再說。
敖鴻毅歎息一聲,將這些煩人之事暫時忘卻,他舉步往殿外行去。
方才出了大殿,他舉目一望,就見有三人出了門樓,正欲往外行去。三人皆是一般模樣,又都身著青色流波衣袍,當先一人提著一柄神兵大刀,麵上滿是興奮之色。隨後兩人也是背負長刀。不是冥氏三位長老又是誰人?
看他們這般行止,當是要去往龍宮之外。
敖鴻毅麵色一沉,他自然明白這三位長老是何打算。
如是平時,他也不會對這三位長老指手畫腳。可此時形勢危急,卻不能容他們出去胡來,萬一再將局勢惡化,挑起雙發戰爭,那又該如何是好?
咳了一聲,敖鴻毅道:“三位長老不在靜室修持,這是欲往何處啊?”
冥氏三兄弟見得行跡被少主識破,止住腳步回過頭來。冥火揚聲道:“那朝陽穀、虞淵兩方勾結一處,欲對我龍宮不利,如今更是在外海之地阻攔同道。好叫少主知曉,我三兄弟此去,正是為了殺一殺他們囂張氣焰,讓其知道我龍宮不是好惹的!”
“三位長老心意,鴻毅也是感同身受。”
敖鴻毅上得前去,沉聲道:“可如今我父正自閉關參玄,卻非是與其交手之機。三位長老此去,若是輕啟戰端,於我龍宮卻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