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片刻後,商容緩和語氣道:“夫人你不要多疑,為夫與屏道友著實隻是交好道友,並非如你所想。難不成這些年相處,你還不明白我心麼?”
敖萱默然片刻,輕聲哼道:“要讓我放心也是可以,你需立下誓言,今生隻得對我一人好,不得多想她人一念。”
這誓言發是不發?卻是兩難之局。
商容無語片刻,苦笑一聲,道:“我願立誓還不成麼?如此你可放心了?”
“真的?”敖萱身子頓了頓。
商容指手向天,道:“我商容今後不論何時何地,都隻愛夫人敖萱一人,絕不變心。若違此誓,讓我受天誅而死。”發完誓言,他沉聲道:“如此夫人可滿意了。”
敖萱破涕為笑,連連點頭。
望著敖萱帶淚笑顏,商容牽強一笑,笑意未至眼底。
他心中雖還有一絲念想,但卻無法宣之於口,隻能暗藏心底。如今這絲念想,也被他親手掐斷,再也不存了。
也罷也罷,逝者如斯夫,曾經過往,都隨風而去吧。
商容暗歎一聲,將懷中人抱得更緊了些。
……
這幾日得了要陪同貴客地借口,柳憶之很是拉著屏翳去了些地域遊玩。
這些奇妙勝景均是在龍宮附近,她以前隻聽旁人言說,這些妙境是如何美妙奇異,那些言語讓她極是暢想。心中雖是無限向往,但因有值守在身,隻得困居在瀛台水榭,不得前往。身為龍宮之人卻是未能得見,一直引以為憾事。如今得了機會,她自是要一飽眼福,方才能解了心中執念。
一路之上,柳憶之小女兒態顯露無疑,又是撒嬌又是哀求,屏翳心中憐惜,也不忍拂逆她這小小心願,於是打起精神陪她前往。
兩人遊覽了許多景致,倒也算是大開眼界。
深淵之下龍宮附近,著實有諸多妙景,更因其位於海底深處,更與西牛賀洲之上大相徑庭。這些景致均是玄妙非凡,旁人難以望見。
有那水火潮汐流,乃是一處海底活火山。因地形奇特,位於一處環抱流轉深淵下。此處潮汐水浪形成渦流,流轉不絕。而火山岩漿亦時時往外流淌,遇著幽深海水,頓時水火共流,陰陽分生,幽藍赤炎色澤交織流轉,散發出無邊煙霞氣浪。遠遠望去極是震撼。
有那銀魚耀天光,乃是海底有一支巨大珊瑚樹,珊瑚樹高約千丈,枝葉藤蔓發散開來,占地不下於十裏。這支珊瑚樹極為奇異古老,每逢月初十五,便有無數銀魚來此,吞食珊瑚樹散發氣息。銀魚吞了這些氣息後,全身變得銀光閃爍,無數銀魚遊動,比天上繁星更為璀璨明晰。
亦有那魚龍朝天門,乃是一處海中潮汐下臨,其勢險絕無比,非是大毅力大機緣之人不可過。每隔百載,若是海中有龍族血脈地妖族,可去往攀登。隻需能逆流而上到得頂峰,便可純化血脈化為蛟龍,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如此之景,尚還有許多,也不必一一言說。
柳憶之見得這些,目中神色璀璨明媚,時時歡笑驚歎,顯然極為震撼。
她拉著屏翳袖子,驚呼道:“姐姐,憶之以前總是聽聞,那幾位道友言說這些景致如何奇妙,而今終於得見,果真是奇妙得很,讓人大飽眼福呢!”
“這些景致奇妙非凡,確實人間難尋,能得見一回也是機緣。”屏翳笑笑道:“如今你得償所願,可是滿意了麼?”
“恩,恩。憶之心滿意足,再無遺憾了。”柳憶之連連點頭道,語氣歡喜清妙。
屏翳含笑道:“既是如此,我們也該回去了,畢竟距離宴飲也隻有兩日,若是在外耽擱,延誤了時辰可是不美。”
“那好吧。憶之聽姐姐的。”柳憶之也是明白,此時不宜在外逗留,於是點頭道。
“憶之,你把眼闔上。”屏翳對她輕言微笑道。
柳憶之知道姐姐要施展法門,帶自己快速回返龍宮。
此法已是使過數次,她也早就習慣,於是把眼眸微閉,任由姐姐施為。隨後她隻覺姐姐玉手攬在她腰肢上,隨後一股法力湧來,將她人籠罩在內。再是身體陡然一輕,飄飄蕩蕩間,她隻覺如墜雲端霧裏,片刻後幻覺消散,又自腳踏實地。
耳側傳來姐姐清音妙語,笑道:“好了,你可睜眼了。”
柳憶之睫毛微閃,眼瞳緩緩睜開,就見前方不遠處一片霞光璀璨中,仙城府邸連綿不絕,一道淡淡氣壁隔絕海水,不正是龍宮又是何處?
不過片刻間,姐姐就帶她就穿越數十萬裏海域,已至龍宮仙府,這便是元神大妖手段麼?此景雖已經曆數次,仍是讓她心中歎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