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她還要這麼堅持?
“蘇姑娘,你犯了一個錯誤。凶手的武器是長袖。而你練的是腿功。”
“我也不是隻會腿功。”
“可你昨晚攻擊魅姬,用的都是腿法,她向你發暗器的時候,你隻能依靠身形閃躲,沒有用手。後來你打傷她,卻沒有對她起殺心。一直等到我出現,你故意穿著有長袖的衣服,想引人注意。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蘇沫驚訝地抬頭,她好像也是第一次看清這個男人,多麼可笑,他們互相欺騙了那麼久。“你一直在暗中看著?”
“可以這麼說。”
蘇沫無言以對。墨夜不以為意。
“我不管你為什麼要這麼維護凶手。我希望你現在能說出他是誰。”
從墨夜剛才一一曆數她的破綻開始,蘇沫的表情漸漸變成一種漠然的狀態,既不反駁也不承認,甚至連開始的忐忑不安都沒有了。
她隻是在墨夜要求她說出凶手的時候,疲憊地低下頭,低聲說:“讓我想一想。”
墨夜沒有再說話,最終開門出去了,算是應承了她的要求。蘇沫一個人站在屋子裏,麵對著滿目虛無慘笑起來,隨即頹然坐倒在地上,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睛。
蠟燭還在燒著,發出細微的爆裂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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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安棱一個人在那裏轉圈圈,臉上的神色很是焦急,一看見遠遠走過來的墨夜,也不管他臉上什麼表情,忙奔過去扯住他的衣服一角,急切地說,“閣主大人,有人,有人剛才闖進來了!”
墨夜似乎在考慮別的事情,下意識的問,“什麼?”這才發現有人扯住了自己的衣角,是滿臉惶急的安棱。沒有掙開男孩的手,他拍了拍他的頭,“別急,慢慢說。”
“剛才有個奇怪的黑衣人闖進來,謝姐姐就追過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一般人傷不了你謝姐姐,別怕了,回去吧。”
“嗯。”安棱點頭,卻又仰起臉來,“閣主大人,昨天跟我們的那位姐姐,她——她有沒有說什麼——”
墨夜這下子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眼前涉世未深的孩子,他的親姐姐十有八九已經死了而且可能被人吃掉了——這實在太過殘酷。墨夜並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但他可以想見聽到真相的男孩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無論如何都讓人覺得不忍,更何況他也不擅長安慰別人。
因此良久後,他還是搖搖頭,示意安棱回去休息。
年紀不大的男孩異常懂事,並沒有糾纏不休,盡管臉上還帶著期待的神色,還是乖巧地走了。
然而很快,安棱的尖叫聲就在另一個院子裏響起。墨夜猛地回頭,隻來得及看見一個蒙麵人腋下夾著剛剛還在他身前的男孩,躍上屋頂,雖然看不清蒙麵人的麵容,被挾持的安棱還是能感到一種嗜血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於是他拚命地捶打掙紮著,卻因為不會武功而顯得那麼徒勞。
盡管隔得遠,墨夜還是能看見男孩的頭拚命望著自己的方向,也許眼裏還有驚恐懇求的意味。
墨夜皺著眉,回頭望望剛剛離開的房間,蘇沫還在裏麵。但眼前這情況,恐怕來不及去安頓她了。謝語童還沒回來,墨三也不知所蹤,安棱還在掙紮。
救?還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