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誌聽到琳兒說分手,而後見她轉身離去,頭也沒回一下,竟然是如此的決絕。想起相戀一年多,兩人在這段鐵軌上牽著手不知走了多少個來回,山盟海誓的情話更是縈繞在耳旁,這是他的初戀,他付出了那麼多,本以為可以收獲到美好的愛情,結果得到的竟然是冷冰冰的——分手……
就好像一個農民辛辛苦苦在田地裏忙活了一年,眼見可以收獲了,卻突然下了一場冰雹,打掉的不僅僅是食物,更重要的是希望啊!
洪誌在那裏呼喚著琳兒,可這有什麼用呢?他的心仿佛一下子墜入冰窖中,被凍傷了,凍裂了,凍碎了。昔日的綿綿情話還在耳邊回響著,他忽然發現這個世界竟然是這麼的冰冷。
他洪誌,一個孤兒,自小受盡苦難,以為已經看透了這個炎涼的世態,他已經無所謂了,但沒想到今天,一個戀愛了一年了,以為可以為她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的女孩,就這麼冷冰冰的拋棄了他……
“為什麼???”他的心裏在大吼,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他的身子在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忽然,他轉身向女孩相反的方向跑去,他的腦袋已經一片空白,似乎有一種力量在驅使著他,他一直狂奔著,速度越來越快,開始還能看見兩邊的樹木在快速倒行著,耳中聽到好兄弟大向在後麵呼喚自己,他根本停不下來了,耳中也隻剩下一個音節“誌……”,似乎一個被拉得很長很長的音節,但這個音節的音調一直沒有一點變化,他忽然有一種錯覺,他的速度已經達到了聲速,這個音節引起空氣的振動跟自己跑起來的速度相同,所以這個音節才會在耳邊一直存在,卻聽不到後麵的音了。
可是這樣的速度,早已遠遠超過了人類的極限了,這怎麼可能呢?他還在拚命奔著,但耳邊那個音節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似乎已經超過了那個音節的速度,超過了聲速。
兩邊倒流的光景已經看不清了,隻有一團團白光在快速變幻著,小誌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也沒有心思來考慮,因為他的心碎了,他隻有不停地跑著,跑著!
忽然,小誌的身子一滯,好像身在一種非常黏稠的液體裏麵,移動一下都萬分困難,這時,小誌感覺一陣疼痛,那無法想象的疼痛竟然連已經破碎的心都感覺到了,從身體到意識,從頭到腳,從皮膚到內髒,似乎有無數道力在拉扯,在積壓,在割在剪在鑽在錘,“嘶啦”一聲,黑色外套化作無數布片漫天飛舞,腦中“轟”的一聲,洪誌便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洪誌終於醒了過來,接著是劇烈的疼痛如洪水一般襲來,頭痛欲烈,渾身又是酸痛又是火辣辣的疼痛,“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忍著痛慢慢睜開眼睛,入目是破舊的屋頂,轉著眼珠四周一看,原來自己在一破舊的房中,躺在一張床上,身上還蓋著一張破被子,房間裏有一個破舊的櫃子還有一張破桌子,桌上放著一盞鏽跡斑斑的油燈。
從那個破窗戶處看了看天色,應該到了黃昏時候了。
“看著地方應該是邊遠山區的農村,我怎麼到這兒了?”洪誌心裏暗想。
忽然又想起琳兒狠心的拋棄了自己,全身一片冰涼,不過他從小苦難太多了,現在也不至於像先前一樣發瘋了,更何況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是不行的。
黯然神傷一會,他穩了穩心神,忽然又想起了先前的那些事情,他忽然聽到琳兒說分手,受到打擊之後隻想著發泄,然後不顧一切狂奔起來,他承認那是他跑得最快的一次,以前和大向打架時被人拿著刀狂追五條街時也沒這回跑得快,但再快也沒有那麼變態的速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