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修眼前已經有了些許模糊,他竟是不知道這個身體是如此的虛弱,就連支持半個小時的高強度逃跑都做不到,難怪當初會那麼幹脆利落的死了,換上自己。
腳越來越重,就像是拖了半公斤的隕鐵,脖子上的傷處劇烈的疼著,就像是灼燒一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風箱,沉重而艱難,怎麼辦?任命麼?
聽著後麵越來越近的淩亂腳步聲和叫罵聲,淩修盡力攀折了一根細長中空的野苗杆,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怎麼可能?!
他沿著記憶裏那條長河跑去,在原身印象裏,那條河深是深,卻是先陡後緩,邊上還有些伸入水裏的粗樹枝,這不是再好不過的逃生處麼!
來不及找好的位置,他把苗杆咬在嘴裏,擠出身體僅存的幾絲力氣猛地一撲,右手看準了樹枝抓去,頓時被劃出極深一個口子,絲絲血跡瞬間消失在水中,借著這一攔之力,他安然落於水下,放鬆而自然的讓自己沉入適當的水深,扯住樹下的寥寥幾根樹枝,盡量隱藏冒出水麵的苗杆,屏息等候。
人時已盡,隻待天意。
淩修不是這具殼子的原裝貨,也不是這個大陸的土著人。他本是天|朝人,身份是全世界前百企業之的淩氏集團中掌權的總裁,因綁架意外被殺,不過一閉眼一睜眼之間,就看到自己眼前換了個環境:
身上壓著一個不修邊幅,胡渣淩亂,滿臉酒紅的大漢,雙眼放著淫|穢的光,口裏罵罵咧咧,說這些不清不楚的話,一隻手很粗暴的扼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已經撕開他上身的衣服了,正猥瑣的摸到他的下半身,他當時就懵了,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屈膝一砸,正中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那男人發出好大一聲嚎叫,雙手緊捂著襠部,在地上來回打滾,畢竟淩修那一擊被他下意識的凝聚了近一半的力量。
脖子上的手乍然放鬆,空氣近乎貪婪的湧入,淩修準備不及,劇烈的咳嗽起來,喉嚨仿佛是要灼燒起來一般痛苦難耐,一旁的男人惡狠狠的瞪著他,口裏依舊不幹不淨:“婊|子養的,反正是要到南風館被千人嚐、萬人騎,不如現在就讓你老子享受享受,你他媽居然還敢反抗,簡直是不要命了,看老子不把你操|死,老子就他媽不是人!”
淩修咳嗽聲咋停,一手還捂著嘴,露出那雙水靈靈的丹鳳眼,眼尾還帶著一絲被疼痛激出來的紅潤,竟是隱隱帶上了情|色,誘人犯罪,看向地上的男人,隻一眼,那男人就被駭住了,那一雙眼睛裏毫無感情,就像是看一個死人,恐怖至極。
淩修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揉了揉還有些疼的頭,隨手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這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身上的衣服居然是一件……長衫?
他腦海中好像有什麼被觸動了機關一般,一瞬間某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就突然出現在他腦中了,他略略翻看了一下,這才知道這原來是另一個世界了。
他很冷靜的繼續瀏覽下去,這個世界類似於中國古代,但是卻在開國時期轉了一個彎,一股被稱為永圖的勢力突然崛起,帶著神秘莫測的功法席卷而來,勢如破竹,把原來的玄天王朝徹底吞噬,取而代之,建永圖國。在那之後,千乘氏皇族將基礎功法廣而告之,徹徹底底洗清了國人的不滿,從此天下海清河晏,永圖江山經久不移。
至於新的功法體係,也是由千乘氏製定,武者-武徒-武士-武將-武王,這五等分別為後天之境,每一等皆分九階;而至先天,就分了三個大流,一為劍,“天下之器,劍為之皇”;一為刀,“刀之霸絕,劈山斷海”;一為武,“巔峰體術,刀劍奈何”。三者算是不相上下,至於其餘的武器,則是不足為派。
這些在淩修看來就像是以前玄幻小說裏不切實際的名字取得千奇百怪的能量,雖然讓他心神劇震,但同時暗自竊喜,沒有一個男人是不想要武力、攀登巔峰的。
可是接下來的內容,卻讓他的臉色一變再變。
殼子身處被底層的世界,武者什麼的就像是兩個世界一樣,他是個被拐賣的孩子,人販子不知用了什麼手法消掉了殼子以前的一切記憶,被這個酒鬼賭徒以一個低價強要了過來,說是繼承香火,實際上卻是天天打罵,就連他那個唯唯諾諾的妻子,竟也是被他生生打掉了三個孩子之後絕育了,他一點也不愧疚,反倒變本加厲。他自己在賭場和酒坊廝混,手上本來就不多的錢就像流水一樣消失,全靠妻子洗兩件衣服、幫別人修修補補來掙錢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