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遠的請帖一共發出去五張,正好給了他之前提到的那五人。
尤其是二皇子的那張,更是親自書寫,叫茴香務必送到二皇子本人手上:“你記得跟他說清楚客人都有哪些。”
看茴香捧著裝請帖的盒子走了,殷遠終於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靜王打的主意,無非是想借著賜婚鞏固一下自己的地位。王府上倆公子年紀還小,合適的也隻有殷遠了。
再想想身旁適齡的姑娘,人選是誰殷遠都猜到了七八,不由鬆了口氣——若是這位,那真叫天無絕人之路啊!
不過,具體該如何行事,還要看宴會當日情形再做定奪。
當下,殷遠把後路一一想明白了,一顆心才放回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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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食宴定在秦子宴府上,一來此次是為他送別,二來也圖秦府花園景致上佳。
到了宴會前一日,沈瑜和殷遠先行到場,為的是做些準備。
當晚,兩人便在秦府歇了。
沈瑜對著隻有一張床鋪的房間愣了:“秦府這麼大,為何沒有多餘的客房?”
“既是秦家的私事,我也不好多作打聽,姑且忍忍吧,不過一晚。”殷遠淡然道,心中卻直誇秦子宴果然伶俐,察言觀色的本事堪稱爐火純青,明日定要拿出真本事好好報答他。
沈瑜聽他這麼一說,也隻得作罷。
雖然自從殷遠說了一番“那樣的話”之後,沈瑜對“同房”這件事心中有那麼一點介懷,又有那麼一點莫名的期待。這種矛盾的心理,有點類似於將要麵對先生的檢查,而書還沒背好的學生,簡單來說就是早死早托生。
他偷偷去看,殷遠神色如常,瞧不出什麼端倪,心中小鼓又敲上了——其實殷遠也就是那麼一說,果然自己是太過在意了吧?
這麼一想,心中忽然有些悶得慌,直將桌上茶喝了個見底才好些。
“阿瑜,安神茶不要喝那麼多。”殷遠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慌得沈瑜手一抖,險些將茶杯丟了。
“怎……怎麼?”他說話都不利索了。
殷遠笑:“沒什麼,就是怕你明早犯困,誤了事。”
沈瑜一聽,原來是這件事,也說不上心中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失望,悶悶地說了聲“知道了”。
秦府的安神茶效果就是不一般。
沒過一炷香的時間,沈瑜就開始犯困,哈欠連天,涕淚橫流。
殷遠看時辰也差不多了,便叫他去睡。沈瑜顧不得客氣,動作迅速地洗洗睡了,剩下殷遠一個人。
但小侯爺可沒閑著,他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沈瑜睡得死豬一般,臉上浮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其實秦子宴的意思他何嚐不明白,一來二去,生米熟飯,憑沈瑜這股單純勁兒,早晚能將人圈在身邊。
可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小吃貨明明白白,歡歡喜喜地跟他一起,倆人把日子長久地過下去。
想到這裏,殷遠輕歎一聲,順手捏上某熟睡人士的臉頰:“你啊……什麼時候才能明白。可別讓我等太久了。”
床上的人發出一聲囈語,不知道在嘟囔什麼,咂吧咂吧嘴睡得歡實。
殷遠忍不住笑了,湊上前去在他唇上輕輕一吻——提前嚐點甜頭的事,他還是十分歡迎的。
至於殷遠夜裏被某人當做枕頭,四肢齊上抱個結結實實所導致的一係列副作用,看他早起時略顯蒼白的臉色和碩大的黑眼圈就能略知一二。
虧得小侯爺定力好,不過也忒折磨人了……
偏偏罪魁禍首還不自知,語氣擔憂地問:“你昨天夜裏沒睡好?”
殷遠隻能一臉鎮定地回答:“我擇床。”
沈瑜十分同情:“早知道你也該喝些安神茶,可真有效……我們回去時多要一些吧?”
“……好。”殷遠麵上微笑,心中嘔血。
等見了秦子宴,這廝還一臉“感謝我吧”的表情衝著殷遠直笑,後者憋了一晚的火可算找到了發泄渠道,一早上把秦少爺指揮的團團轉,美其名曰“盡善盡美”。
可憐秦子宴,不知自己怎麼在臨走前得罪了小侯爺,為了宴會順利也隻能含淚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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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酉時,宴會開始。
柳卓然、華之卿、秦子宴、齊秋玉、殷允之這幾位長安城的風雲人物齊聚一堂,他日流傳出去,也成就一段佳話。
二皇子也沒有拂了殷遠麵子,著人傳話說等宮中事畢,便會立刻趕到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