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1 / 3)

悲喜交加的引弟睜大眼睛深情地看了少爺一眼,便緊緊偎依在康淩光的胸前。她兩眼滿眶噙淚,眼睛一眨,淚珠滾落而下。

康淩光輕輕撫著引弟的肩頭問:“想聽個選擇花朵的故事嗎?”

引弟被康淩光擁撫得心旌搖蕩,周身燥熱得火燒火燎一般。正要說沒工夫聽你說閑話,轉念一想,少爺這個時候要說的,該不會是無關緊要的話,於是,嫣然一笑說:“聽少爺講話,我哪一回不是像小學生聽老師講課那樣的!”

康淩光便說開了。

從前,有位哲人,想考考他三個弟子的眼光和決策力,就帶著他們來到花園邊,要他們各自選擇自己所中意的花朵。

第一個,走了沒幾步就定了個準,摘下花朵,搶在另兩個人之前了事。

第二個,隻覺得花兒一朵更比一朵漂亮,看花了眼,走完了全程仍沒有選定,空手而歸。

這第三個,邊走邊看邊選,走過四分之一定了花色,再走四分之一定下花形,第三個四分之一定下花香。在最後一個四分之一裏程中,他終於摘下了令自己稱心滿意的花朵。

康淩光講完後看著引弟不解的神情便啟發她說:“這第三個人所選的也許不是完美的,卻是中意的。據此而論,我們像誰呢?”

引弟不假思索地說:“我如第一個人,少爺就如第三個人。”

康淩光搖搖頭說:“不,你錯了。如果把花朵看做是意中人和幸福的話,我們連選擇的權利都被剝奪了。我們手中原有的花朵都是別人強加給自己的。”

引弟這才有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深切感悟。剛才,是少爺幫自己打消了牆外有耳、怕少爺笑話自己的顧慮。現在,少爺又幫著掃清了隱在心頭的負罪感,這才是真正壓抑著自己的一種心病。

引弟的心情頓時無比舒暢起來,她衝少爺莞爾一笑後說:“那麼,這回你手中的花朵,是別人強加的還是自己選中的呢!”

康淩光發瘋一般抱起這白白嫩嫩酥酥滑滑的胴體,重又放到春凳上。棗紅色的凳麵襯著白白淨淨的肌膚。曼妙無邊的曲線像是各種絕美的樂音從各式琴弦上綿綿不絕地流淌下來,在靜謐的空氣裏混響。任何一瞥都會是魂銷魄散的。

“相思一夜知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拋卻了顧慮和忌諱,心靈的欲壑肆意滋蔓,肢體的語言百倍地狂放,一陣陣雲雨翻覆,一次次鸞鳳顛倒,直至鳳呻龍吟……

自此以後,引弟幾乎天天要與少爺溫存一番。

當有人把複雜的事情過於看簡單了,也就與魚兒差不多了。漁人要下麥釣鉤時,總會提前一兩天將煮開花了的麥粒撒進河浜裏。魚兒吃到了那美味,自然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洄遊過來,全不計後果的,最終結果自然是十有八九上了那麥釣鉤。

世事也常讓人捉摸不透。有時,將簡單的弄複雜,過程也許並不複雜;若將複雜的變簡單,其實就不一定簡單了。引弟與康淩光正無憂無忌地沉湎於簡單化了的歡欲之中。

那天溫存過後,少爺告訴她,男女間的性事,不隻是繁衍後代的需要,更是人精神與文化生活的一部分,然而,大多數人的認識隻停留在尋找肉欲滿足的低級階段上。正因為有人對性事的認識停留在動物似的肉欲階段,才有人對正常的性事也會生出羞恥心,把性事看做是難以啟齒的事情。

少爺還說,當然,也有不少人看重有情有欲的性事,認為情與欲是不可分開的。這些人往往就不會單一地去追求肉欲的享受,而是將其擴展到夫妻間相互體貼相互溝通相互理解相互認同互相撫慰等心靈方麵,由此去增進夫妻情義,穩固夫妻關係。所謂“夫妻好,床上保”指的就是這種比較健康的層麵。

少爺最後說,男婚女嫁擇錯了偶(大多還是強加的),“是一輩子最大的悲哀”,這實在是人一生中最痛心最殘酷的醒悟,為此,你我都曆盡了心靈的苦痛。人世間最美好的婚姻是男女雙方兩情相悅後的自由結合,所以,你我不是一般人所說的野鴛鴦,因為我們有情投意合的心靈之約。然而,你我之間的兩相情願,暫時還不具備公開的合法性,也不會被任何人認可,我們要謹慎一些才好。

引弟深深感到少爺對兩人關係的認同沒有虛詞空言。說得實在一些,是自己先依附上去的。也就更相信,少爺在其心底裏曾心儀過自己,而他在自己的三番“挑逗”前心正身穩,坐懷不亂,絕不是假裝不吃豬頭肉,自有定身之術,這樣的男人才是最可靠和最值得信賴的。也直到這時,她才認為玉珍姐的想法是有一定道理的,隻是沒有少爺說的圓滿文雅。

漸漸地,引弟覺著自己的肉體和心靈全更新了一遍似的。她想:鄉下的女人們本就眼紅著鎮上人的生活,要是她們也了解男女間那事不盡是“老套頭”時,又不知要心羨眼饞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