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每一晚,隻要盧義一入睡,就不斷的做著同樣的惡夢。在夢裏,盡管他不斷告誡自己,這是在做夢,但那夢境裏的真實,讓他無法自拔,他不斷在笛音中痛得翻滾,不斷在追殺中疲於奔命。
郭鬆海自從那晚被摔後,好容易拚湊好的老骨頭又散了,隻得又在床上多趴了幾天。
這一日盧義來看他,便叫人拿了些好酒來,兩人邊飲邊談。郭鬆海一見盧義,不由暗暗吃驚,沒幾日不見,怎麼會這般憔悴,臉色萎黃,雙眼青腫無神,跟他聊天也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才沒聊一會兒,就看盧義眼皮直往下耷,不由覺得有些沒勁,便一人自斟自飲起來。他時不時瞟一眼盧義,看他那副神疲力乏、嗬欠連天的樣子,意味深長地勾起了嘴角。
“盧兄弟,你最近是不是跟孟金水走得很近啊?聽說對兄弟你很照顧,有什麼好東西都給你留著?”
最近盧義花了很多時間在河邊,每次回來,他都能收到孟金水拿來的各種吃喝玩樂的玩藝兒。
盧義一邊打嗬欠一邊點了點頭,孟金水是對他很照顧。
“年輕人多動動是應該的,你一天到晚和他往外跑,千萬別累著身子,這麼折騰身子骨可是會垮掉的!”
盧義眼皮直打架,也沒有聽得太清楚,隻不住點頭,實在沒有力氣多說話。
盧義就在這種狀態下生活了半月有餘,晚上惡夢連連,白天困得睜不開眼,實在是苦不堪言。王成大、陳正、孟金水等人聽說此事,看他整天沒精打彩,還曾專門跑了上百裏路,拿了些驅鬼辟邪的東西回來給他,門上、窗上、臥榻,貼得到處都是,身上也是掛的戴的弄了一身。起初盧義還不好意思,堅決不從,後來實在被搞得沒有辦法,索性也就試試。
不過好像還是沒有效!
當地名醫請過了,驅鬼避邪也試過了,通通無效,一幹人就真沒辦法了。
這樣又持續了近半月,眾人卻見他漸漸地有了好轉,看起來也不那麼累了。
而盧義首先感到的,就是夢裏不再那麼狼狽,沒有再像開始那樣滿世界被追著打了。
開始那一曲笛聲他還是無法抵擋,但在它激蕩起體內氣血時盧義至少能夠撐過一大半了,不再像初次聽到時,立馬就暈過去;還有後麵不斷被追殺的情景,盧義速度可是提升了不少,對方速度雖快,但自己已經可以利用身法的靈動性避開那些攻擊了。
這樣,晚上盧義在睡夢中保存下來的實力,似乎就讓白天多了幾分生氣。
盧義在平常修煉的基礎上又增加了一個時辰,以便讓自己能盡快地恢複體力。
再過一個月,盧義已經能將那位白胡子老頭每一個音符都記清楚了,並且能聽到最後而不受一點傷;當盧義終於打掉那個追殺他的人的麵具時,他發現竟然就是那個藍袍的吹笛的白胡子老人。那藍袍老人滿臉含笑,撫著胡須不住點頭。
而這以後,他便沒有再做這樣的惡夢了。
盧義身體已經恢複正常了,眾人大喜,大頭領吳盈忠立刻吩咐下去,當晚大宴,慶賀盧義康複。之前團中有幾支獵隊平安歸來,但盧義都因為身體不適而沒能參加。
盧義在宴上和眾人開懷暢飲,郭鬆海抱著壇子和眾人碰杯,喝得是一臉燦爛,樂不可支。
盧義也見到了義虎兵團二頭領餘興邦,須發飄飄,頗有幾分神仙風采。
吳盈忠開口向盧義敬酒道:“盧兄弟,今日我們義虎兵團三位頭領都到齊了,我們三人每人敬你三杯。盧兄弟,請!”
吳盈忠說完,和盧義喝了三杯,接著便是餘興邦,待到第二杯喝完時,盧義見機向郭鬆海詢問:“這三頭領是誰?”
郭鬆海微眯雙眼,裝沒聽見。三杯已過,便是三頭領。盧義雙眼盡收各人舉動,看有誰過來,便準備舉杯相迎。
來這裏這麼久了,居然還不知道這義虎兵團有個三頭領,平常也就聽大頭領吳盈忠在眾人前提提二頭領餘興邦,至於這三頭領,那是聽都沒有聽人說過,還一直以為這義虎兵團就由這兩人主持,一正一副呢。
“郭大哥,這三頭領是誰?”盧義彎下腰,再次低聲詢問。
“來,盧兄弟,我敬你三杯!喝!”郭鬆海也不用杯,直接舉起酒壇與他碰杯,看盧義有些迷惑的眼神,這才衝他擠了擠眼。
原來他就是三頭領,這可真是問對人了!
身體已經恢複了,盧義便再次去河邊,繼續去完善他那套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