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天長翼輕舞,如一道迅疾的流星,和盧義一前一後,奔進這黑漆漆的森林中。
一筒鹿血在手。
盧義神識鋪開,鑽入地下幾千丈深,在那下麵,已經鮮有生物的氣息。
當初那趟地龍,就是在這附近出現的,按理來講,老巢也應該就在這裏不遠,但是盧義卻一直沒有發現它的氣息。盧義又將神識往前放,一直出了十幾座山,卻依舊沒有任何發現,不由有些沮喪,難道當初它不在此處,隻是外出覓食到了這裏,還是被鶴天引得遠了,根本就沒有飛回來過?也不知道當初鶴天把那家夥引到哪兒了?
盧義四下裏遍尋不著,也不知道該如何辦,雖然著急,但還是耐著性子,把這方圓百裏,仔仔細細地再翻搜了一遍,仍舊無果。
在這幾千丈的地底,當然不止趟地龍一種活物,同樣還有幾種不知名的生物。而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睡覺幾乎是他們共同的生活方式,其中也有一兩隻生物,在感應到盧義的神識後睜了睜眼,但隨即又閉目睡去。
盧義的神識在這片林地掃視良久,終於無奈地收了回來,那趟地龍的行過的地方,能留下達到一人多高的空洞來,隻是在這裏,盧義卻沒有任何發現,而且看那泥土,顯然久已沒有行走過的痕跡。
“唉,看來沒戲!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跑哪兒去了!”盧義終於失望了,白白辛苦了半個晚上,可愣是沒有半點收獲,手一揚,那一筒鹿血立刻揮灑半空,潑了滿地。
盧義枯坐在岩石上,又陷入了無盡的思索中……
“哢!”
“哢!”
那聲音從百丈以下傳來,但盧義此時,卻沒有聽到。在那地底通道中,一塊堅硬的大石正裂開一道縫來,緊接著就像小雞破殼般,越來越多的裂縫出現,從那大石頂上,“嘭”的一聲,石塊飛落,一個巨大漆黑的頭顱探了出來,赫然便是一頭趟地龍。
隻見它身子一抖,那些大石塊紛紛灑落,露出他龐大的身體來。趟地龍一身堅硬的鱗甲,漆黑發光,看起來威風凜凜,很顯然,它非常滿意這一次的進階。現在它已經從當初的七級,晉升到了八級。看到自己一身威武的鱗甲上麵還沾了一塊石塊未落,它一伸長舌,“嘭”,舌未到,那氣勁已經將其打中,碎成粉末。
趟地龍“嗖”地一聲,在地底行走如入無人之境,一下子便接近了地表,一隻長鼻,探到空中不停猛吸。
“轟!”
在盧義身後十幾丈外,頓時刮起一陣黑風,砂石飛走,草木猝倒。盧義一個閃身,已經躍上了一棵樹,回頭看那風起處,卻是一頭黑甲森森的怪獸,黑漆漆三角頭,兩眼幽幽散發著寒光,頭頂上一個鮮紅似火的冠子,身子似蛇非蛇,背上還長著一對寬大的翅膀。那翅膀撲騰開,立刻刮起一陣迅猛的黑風。
“這是?”
盧義一時之間,還沒有記起這便是當初那條趟地龍來,比起當日,現在的他可是更加龐大,更加漆黑陰森。但它頭上那頂紅冠,卻適時地提醒了盧義,這,便是趟地龍。
那趟地龍居然是從自己身後幾十丈處出來,可剛才花了大把大把的時間在此,卻沒有發覺有生命的跡象。盧義詫異不已。
原來這便是趟地龍晉階的方式,先用自身的粘液將那些泥土固化起來將自己層層包裹,然後停止一切活動跡象沉睡其中,靜靜等待能量突破那晉階壁障,在不知不覺間,提升自己。雖然它們沒有什麼痛苦,但這並不表示它們過得輕鬆,要知道,在這世上,天上飛的有各種飛禽,地上有人類走獸,在這地底,同樣有著不同的生靈住在其中,一旦被其他的生物發現自己,即便沒什麼攻擊力的動物,也同樣能輕易殺死沉睡中的趟地龍。
久已沉睡的趟地龍一嗅到那甘美的血腥味,立刻活躍起來,才衝破晉階壁障,就忍不住破土而出。
它並沒有直接衝向盧義,而是撲向盧義丟下竹筒的地方,一看那竹筒已空,趟地龍無奈地將那竹筒踏碎,舌頭卻在上麵不住地舔食。
盧義一見它那吃相,與之熊也相比,恐怕毫不遜色。身子一躍,他毫不遲疑,已經向那趟地龍發動了攻擊。噬魂火瞬間照亮了夜空,盧義宛如火神,飛撲向趟地龍。
那趟地龍也已經發現了盧義。舌頭加緊在那竹片上舔了幾舔,這才翅膀一撲,一聲長嘶,不甘地往後退了十幾丈。
盡管盧義現在比那時修為又有了進步,但還是禁不住被這嘶鳴聲激蕩得氣血翻滾,頓覺胸口鬱悶難當。
“去!”
盧義手一揮,噬魂火化為一條火龍,歡快地奔了出來,熾熱的高溫,瞬間烤得大地焦幹。
趟地龍也立刻覺查到了危險,低低地咆哮一聲,身體一轉,已經逃向遠處。
盧義哪裏肯放過他,一路指揮著噬魂火窮追不舍。眼見著越來越近,火龍噴出一道烈火,“呼”地奔了過去。趟地龍聽到破風聲,扭頭一探長舌,“轟”地一聲,那氣勁直接與烈火碰在一處,直把那烈火碎得四散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