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打開緊閉的門板進入鋪子裏,小心地關好,便沒了動靜。熊也隻看得兩眼發困,暗罵了一句,心道萬一不是此人,那恐怕就將凶手給漏網了,隻好無奈地再將神識放出,如蛛網般散布開來。
熊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時不時不死心地往那緊閉的木板門瞧上一眼。就這樣,熊也一直坐到了中午。
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熊也對著酒壇灌酒的時候,那門板“吱丫”打開了。出來的人,已經換了身衣服,裝成了一個普通的市井。在街上走了沒一會兒,尾隨一個女子拐進一個小巷。看到那女子進了家門,他退了出來,轉身朝前走去。
熊也知道就算此刻他已經看好了目標,他也不會立即下手,而是會在其他地方布置個陣法,神識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熊也的修為,當初離開合天峰的時候,已經是九級初階,雖然是用藥力強行提升的,有點名不符實之嫌,不過他一身功夫卻是不可小覷,再加上這些日子又受了熊王的“悉心調教”,那名與實之間的差距也在不斷縮小。
此刻他高深的修為立刻派上了用場。熊也的神識,控製得極為精準,根本不必靠近他。每一道神識,都遠遠地停留在離他兩丈以外,借著那人身體走動時帶起的氣流,牢牢地鎖住他的動向。
沒有神識在身上空梭,那人果然毫無察覺,看看四周無人,飛入了一座民宅內。熊也不敢直接用神識打探他在做什麼,但是他能感應到他現在很忙,氣流不斷地在變換位置。
那人折騰了近一個時辰,才重重地籲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走了出來。他步履輕盈地在街市上轉了一圈便回到屋內,換上先前的那身行頭,走出了集市。
今天累了一天,所有人都無功而返,坐在飯桌前沉悶地吃著飯菜,隻有熊也咧著嘴跟撿了寶似的,大口大口地吃喝,間或別有用心地看上幾人一眼。臨了,他實在忍不住,樂哈哈笑出聲來。
“你們是沒找到人吧,沒關係,我已經找到了!”熊也聳聳眉毛得意道。
“又在裝,有消息就說!”鶴天冷眼瞥了他一眼道。
“不是裝,是根本就找到了!看我今晚不好好地收拾他!”熊也忍不住手舞足蹈,說起了當時的情況,把自己實實在在地大吹了一翻。
“是不是還不一定,先別那麼得意,這種事情,換了誰守在那個位置也會發現的,也不知道你在高興啥!”鶴天還是冷言冷語,那語調足夠冷死人。
熊也訕訕,悶頭吃飯。
入夜,眾人已準備妥當。當那一道人影從落到那間民房裏,揮動紅光豔豔的手掌對那妙齡的女子下手的時候,盧義從院落的衝了出來,手上靈根,如蛇般纏上了凶手那雙手。那人看到盧義,猛吃了一驚,身子一顫,憤憤地喝問道:“你是怎麼到我身旁的?”
“哼!”盧義隻冷冷一哼,便不再理會他。那人黑衣蒙麵,看不出長相,不過他那雙眼睛,還有這陰冷的聲音在盧義聽來頗為耳熟,當下喝問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黑衣人也同樣“哼”了一聲,強行掙脫靈根的束縛。盧義手中靈根,心隨意動,如鐵索般將他的雙手鎖住,讓他掙紮不動。
黑衣人心裏暗道了聲“不好”,急抬左腳踢向床榻之上的妙齡少女,盧義眼明手快,左手食指一屈一彈,一道細若遊絲般的氣勁,劃出一道明亮的光芒,在這狹窄的屋內一閃而過,射向黑衣人腳踝。
黑衣人知道如果他此時不收手,恐怕左腳就將報廢了,心念一轉,真氣凝結於腳上,但他也不敢冒險強攻,腳踝往外一撇,輕巧地避開了盧義的一擊。黑衣人心裏已經對盧義暗暗提防,他沒有想到,盧義居然能將真氣凝得跟繡花針一樣尖細銳利。
這一點,盧義還是受了鬆山的鬆葉針的啟發才想到的。當初鬆山六人與雅月在河邊大戰,他在旁邊正好目睹了鬆山鬆葉針的厲害,所以當日在合天峰上時,忽發奇想,便想如果以真氣代替鬆葉針攻擊的話,也許會更加的出其不意,沒想十幾天苦修下來,他居然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