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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大道至簡言難盡,
真如常破妄心
破了色^欲劫,並非是從此之後無欲,而是“欲”如心猿馴順、意馬收韁,全自己掌控力,該有欲時有欲,該無欲時無欲。
玄奘笑道:“悟空,雖過了色^欲劫,卻因不是佛門中而不必戒色。”
悟空看了師弟一眼,大笑道:“八戒,沙僧,老孫可比們占了便宜了!”
好猴王,瞧他過了色^欲劫,心性洗練,不被心魔所擾,喜喜歡歡,持棍開路。其間他大病一場,三日昏沉,十分疑惑仙家之體還能生病,,便於靈台定境中問於菩提祖師。祖師道:“丹道第一劫是**劫,離欲所困;第二劫是身受劫,退身之病;第三劫就是魔境劫,正心之偏,都過了。生病便是身受劫,而心性從未偏頗,因此魔境劫奈不得。”
說罷,菩提祖師便詳細解釋起魔境劫。言語玄妙,難以複述,便用悟空的話來解釋罷:
提及魔境劫,便不得不提走火入魔。練武行功時氣息走岔叫出偏,而非走火入魔。走火和入魔完全不同,也並不僅限於修行中。譬如受賄而入天牢,即因貪而走火。董卓呂布爭貂蟬,便因欲而入魔。簡言之,走火入魔便是心有所偏。
這便是世俗中的“走火入魔”。至於丹道中,走火指采藥結丹時意念不對,入魔是禪定術語,指的是入定時心生幻境,沉迷其中而不能破境而出。火候不對,便要重新來過。入了魔境,禪定修為不前,心智不能再求解脫。
如何不走火入魔?先要明心見性,直視內心,直指本心,再正心之偏,後修於行止。正心之偏,便要“行之有度”。儒曰“中庸”,即做事情有度,恰到好處,不多不少。淺嚐則失之味,過之卻猶不及。行為作事光明正大又不失分寸,是為“中庸”。
怪道說“三教合一”,儒,道,佛到極處,原來本無分別。悟空了然於心,四眾繼續西行。正遇嚴冬之景,但見那林光漠漠煙中淡,山骨棱棱水外清。
師徒們正當行處,忽然又遇一座大山,阻住去道,路窄崖高,石多嶺峻,馬難行。忽聽嘶馬鳴,悟空手搭涼棚望去,見一群架著鷹犬,挑著狐兔,抬著獐鹿,一個個腰挎彎弓,手持利刃,縱風霧踴躍而來。為首者身著鎧甲披風,孤傲俊麗,風采俊秀,赫然是顯聖二郎真君。
悟空被一縷反光晃花了眼,他揉了揉眼睛道:“師父,那是梅山七聖兄弟,倒好留請他們。”
玄奘道:“既是兄弟,極該留請。”
悟空為難道:“但內有楊戩大哥,於五百年前曾受他降伏,拉不下麵子見他。不如令八戒且去攔住,叫道:‘真君,且略住住,玄奘之徒孫悟空此進拜。’他若聽見是,斷然住了。待他安下,咱們卻好見。”
那八戒聽了,點頭稱是,急縱雲頭上山攔住,厲聲高叫道:“真君,且慢車駕,有玄奘之徒孫悟空請見哩。”
楊戩見說,鳳目圓睜,即傳令就停住六兄弟,與八戒相見畢,急急問道:“悟空何?”
八戒道:“現山下聽呼喚。”
二郎皺眉道:“他既然,怎生不來見,卻令來?”
八戒忽笑道:“大師兄封了關於真君的記憶,隻道曾受降服,抹不開麵子哩。”
楊戩劍眉下垂,望著山下歎了口氣,又深吸一口氣,振作道:“兄弟們,快去請來。”六兄弟乃是康、張、姚、李、郭、直,各各出營叫道:“孫悟空哥哥,大哥有請。”
悟空這才上前,對眾作禮,遂同上山。
那楊戩見了悟空,忙攜了他的手,看了悟空片刻,方笑道:“怎麼還不將等引見給師父?”
悟空卻也發愣了一瞬,又揉眼道:“真君莫怪,莫怪。向蒙莫大之恩,未展斯須之報。雖然脫難西行,未知功行何如。”
楊戩柔聲笑道:“因閑暇無事,同眾兄弟采獵而回,幸蒙悟空不棄留會,足感故舊之情。”
八戒見了,隻搖頭不語。仙家眾皆知楊、孫二是修行道侶,如今唯有悟空不知。
眾見了玄奘、沙僧,廝見完畢,楊戩還看了那白馬一眼,也衝它點了點頭。康姚郭直道:“孫二哥一向是貴客,元帥、將軍又重證修為,玄奘法師大宏願指日可待,們營內,有隨帶的酒肴,教小的們取火,就此鋪設。一則與各位賀喜,二來也當敘情。且歡會這一夜,如何?”
八戒、沙僧忙道:“當不起,當不起!天界間,早無什麼元帥、將軍,不過一個豬精,一個和尚罷了。”
楊戩笑道:“還管那名相作甚?”卻命小校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