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廊下頭頂是一片幹淨的沒有一塊雲朵的天空,眼前那個忙碌的身影是花缺,我唯一認識的人。花缺說我以前受過傷,什麼都不記得,至於受的什麼傷他隻字不提,但是他說會一直照顧我。而我,不論是大腦還是身體都無法反抗他,那麼自然的依賴著他。
還記得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對上的是一雙清澈的雙眼,它對著我笑成月牙狀,那弧度優美的雙唇銀鈴般動聽的聲音敲擊著我的聽覺,我想對他回以微笑,可是在那清澈的眸子裏映出的自己卻是毫無表情。
從我醒來花缺就隻說要帶著我四處行醫,有一天我問花缺我們要去哪裏時,花缺背對著我回答:“隻要和顏兒在一起,去哪裏都無所謂。”我聽後笑了,可是嘴角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勾起。花缺回過頭我再一次看到了那半彎的笑眼,可是心卻抽搐的難受。
我和花缺途徑一個叫燕京的京都,因為我一句喜歡這裏,所以我們在這裏住了下來。花缺開了個醫館,來看病的人雖然不多卻每天不斷,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些人不是來看病的,而是來看花缺的。
花缺從來不允許我一個人出門,他自己也從不出診。眼前晃動的影子忙來忙去翻動著藥材,我靜靜的看著他入睡。我一直都沒有發現,原來我從來不做夢。
醒來的時候花缺坐在床邊撫著我的頭發,我想我隻有在每次清醒的瞬間才會看到花缺除了笑以外的另一種表情,該如何形容他此刻的表情呢,我始終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但我知道每天早上醒來我一定能看到花缺,他總是每天重複問一句話,“顏兒,你總是抱著刀和劍睡覺,傷到了怎麼辦?”他笑的溫柔,話語輕的像無力彈奏的琴音,可是我眼睛卻像被煙熏了般痛到發酸。
刀是我的,一直放在我的房間,劍卻是花缺的,好好的擺在他房裏。我每天到底什麼時候拿來我的房間,為什麼我自己一點都不記得。他卻是從來不提及這些問題,總是默默的拿走劍,久而久之我們誰也不在意了,隻是每天重複著這套動作。
花缺怕我悶每天都會買書回來給我看,最近他買了幾本雜談小說回來,沒有理由的我被深深的吸引住,不是情節,不是文字,而是更深的東西。我覺得情緒被牽動了,偶爾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拿著書臉上竟是冰涼,這淚為誰我卻一點都想不明白。我想問花缺,可是,他看到我的眼淚,露出了讓我震驚的痛苦。話在嘴邊卻怎麼也問不出。
我想記憶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沒了,我就已經不完整了,可是偶爾心裏這一縷平靜又如何解釋,我曾經隻有一次要花缺講我的過去給我聽,可是他眼裏閃過一絲快的無法發現的驚慌和為難。不知為什麼我突然不敢問了,也不想知道了,是怕看到花缺那些異樣的情緒嗎,還是有什麼其他我更怕的東西呢。
我站在院子裏吹著的冷風,肩上忽然多了一件衣服,我依然沒動,原來已經秋天了,我們已經在這半年之久了。腰被花缺的臂彎環抱著,他的頭抵在我脖子上,異常的熱度傳遍了我全身,我猛的回過頭,“花缺,你生病了?”嘴突然被堵上,嘴唇上傳來花缺的體溫和從未感受過的霸道的掠奪。直到他倒下我才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