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海天龍戰血玄黃
時間,對於有著永恒生命的神人來說,不過是每天的日沉月升與每年的四季更替,永無止境,輪回不休。重黎自從上次前去送“幻影玨”給碧珠後,就一直沒能抽出時間前去探望。一來,這樣偷偷摸摸實在是不成體統;二來,天界又生出許多事端。
自捧珠祭典結束不久,西王母的蟠桃大會隆重召開。然而在蟠桃大會上,竟然出現了異兆:一股黑氣直衝紫薇星宮,然後排列成鬥狀的七顆星辰凸現護佑在紫薇宮之前,攔截住了黑氣的勢頭。經扶乩,那黑氣是指魔界幽冥魔主對天界的威脅,而那七顆星辰則是能夠化解天劫的“天命七子”。對於這樣的一個預言,重黎從未想過會與自己有何關係,他在天界也隻是位居“火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火神。他的職責也隻是守護自己所管轄的昆山仙境,不讓邪魔有機可趁罷了!
但是,正是這樣的異象讓天界惶惶不可終日,戒備的力量也超出了往常,致使重黎一直不得空閑。掐指一算,按人間的時曆,也有十年之久沒有前去探望碧珠。十年——對於天界來說,也隻不過是短短的十天罷了!心中打定主意過後,重黎駕雲前往玄水洞天。
為了避開那迦,重黎同時捏了隱身訣與避水訣,劈開波濤洶湧的暗流,一路潛到了玄水洞天的洞口。隻見玄水洞天的洞口已經被無數海草海帶遮掩得嚴嚴實實,想來是有許久沒有人出入了。重黎心中一陣酸楚,想這十年碧珠在裏麵定然是孤苦無比了。他口中默念咒訣,並指點向那叢海草海帶。一道灼熱的火蛇化作紅光自重黎指尖迸射出去,擊在了海草海帶之上。哪知那叢海草海帶驀地閃起碧藍的光芒,幻化成一張碧熒熒的光網,令紅光消弭於無形。
“結界!”重黎驚訝無比,這結界竟然能擋住自己的三昧真火,其強大程度更不是碧珠所能破除,難道龍宮的意圖是要將碧珠困在裏麵麼?雖然捧珠龍女在鎮守期間是不能離開玄水洞天一步,但龍宮這樣做分明是不信任碧珠,實乃太過分了。重黎心中忿然,運足靈力,雙掌猛推,兩道耀眼的紅光化作霹靂向那結界劈去。一陣悶響過後,那結界居然絲毫無損。重黎大怒,正要再運靈力,突地隻聽一個幽幽的聲音在身側響起:“重黎哥哥,你不用再白費力氣了!這是我父王親自施下的‘水靈’結界,隻要在海水中,你的三昧真火是燒不開的!”
重黎定睛一看,一個翩躚的身影在鮮豔的海葵叢中漸漸漂了過來,是那迦。重黎心中焦急:“你父親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弄得像囚禁犯人一般!”
“嗬嗬,”那迦低頭撫mo著手中的洞明玉鏡,然後抬頭望著重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重黎哥哥,不是像囚禁犯人,這根本就是在囚禁犯人!”
“什麼?”重黎心中一緊,“你是什麼意思?”
那迦臉上露出了更加快意的笑顏:“你還不知道吧,碧珠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被父王永遠囚禁起來了!”
重黎聲色俱厲道:“她到底犯了什麼罪行,值得龍王撕破臉皮如此待她?”
“哼哼,何止如此?她丟失了‘玄水龍珠’,依照龍族族規,是要承受‘五極酷刑’,然後永泅鎮龍潭的!”
“她將‘玄水龍珠’弄丟了?”重黎大驚,這丟失至寶的大罪的確不小,“我去幫你們找回來,你們可一定要將她釋放!”
“哼!找回來?”那迦鼻腔中嗤笑道,“她將玄水龍珠導入凡人體內,拿去救人了,哪裏還能找得回來?”
“什麼?導入了凡人體內?”重黎更驚。倘若是普通丟失,他尚可不遺餘力地去尋回來;可是一旦導入凡人體內,便與凡人血肉相融,是再也引不出來的。一時間,他沒了主意,半晌,才問道:“那‘五極酷刑’是指何種刑罰?我代她受了便是!”
“笑話!‘五極酷刑’是專門針對龍族所施的刑罰,是指折角、剮鱗、斬尾、剁爪、剪經五種刑罰,你又不是龍,怎可代受?”那迦見重黎處處維護碧珠,心中愈發嫉妒,聲音裏也不自覺的幸災樂禍起來,“最可怕的還是永泅鎮龍潭。你可不知道那是多麼的冷啊!光說著我就要打寒顫了……”那迦一邊說一邊還不忘抱緊雙臂,惺惺作態起來。
對於龍族而言,那五極酷刑單是其中一種就已經生不如死,更何況是五種酷刑同時施加。碧珠到底受了怎樣的折磨,重黎實在不敢繼續想象下去:“夠了!鎮龍潭在哪?”重黎心中在顫栗,大聲嗬斥著打斷了她。
“嗬嗬,通過‘玄水洞天’就可以到鎮龍潭。它在北溟深海之底,那裏集陰寒之氣於一處,寒冷得連火焰都可以凍結!”那迦尖著嗓音道,“想知道她到底怎樣了麼?你可以看看洞明玉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