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

卞白賢遲疑了一會兒,卻也沒說什麼,但是吳世勳已經控製不住本能的反應,徑自站了起來,手剛剛扶上門把,想要出去開門,就被一隻纖長的手製止住了,然後自己被一個力道拉開,離臥室門稍微遠了一點點。卞白賢就著他的手把門打開,拉開了一條縫,從那條縫鑽了出去。吳世勳在後麵把門拉開了一點,右腳剛伸出去,就被門外的卞白賢一腳踹了回來,然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哢噠”從外麵把門反鎖了。

吳世勳被卞白賢踹得一個踉蹌,一屁股跌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雲裏霧裏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門反鎖了,大力的拍了幾下門,見沒有人開,也沒有多大反應,自己就走到窗外,看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他的臉上,陽光好像也映著他金色的瞳孔,一閃一閃的,無數的浮塵在空氣裏遊走,夾雜著樹葉簌簌變了顏色的芬芳,真是美麗。

樸燦烈聽到裏麵好像有一些動靜,不自覺的加快了拍門的速度和力度。其實前天他就知道卞白賢已經出獄了,他本來想叫秘書推掉全部的行程,至少要來拜訪一下他啊,看一下他現在怎麼樣了,還是多年前的老樣子嗎?但又覺得他才剛剛出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調養調養身子,所以就沒有來打擾他。

他現在提了一袋蘋果來到他家門前,本來在路上還忐忑不安的心在見到他的時候全都化作了濃稠的淚水,還好,他忍住了。

對上卞白賢那布滿詫異的眼睛,樸燦烈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這麼多年,他還是沒有變啊,痞痞的樣子,又帶著乖乖的無辜。

樸燦烈勉強的扯出了一個笑容,說:“卞白賢,好久不見啊。”

在這一門之隔,卻仿佛隔了多年,想好久不見的兄弟那樣,卞白賢眉眼捎上笑意,眼角彎彎的,嘴角向上揚起。

恩,樸燦烈,好久不見。

樸燦烈一進門,撲鼻而來的就是濃重的酒氣,看到那隨便扔在沙發上的衣服,領帶,還有亂扔在門口的鞋子丟得到處都是,不禁蹙眉,“你喝酒了。”

聞言,卞白賢嚇得手一哆嗦,差點把手裏的蘋果抖落出去,心裏暗想:糟糕,忘了還有這一茬事。

眼角暗戳戳的瞄了一眼臥室門,暗自腹誹了一下裏麵的人。

此刻蹲在門口巴拉著門邊的,一隻耳朵貼在牆上,恨不得直接探到門外去的人打了個打噴嚏“阿嚏!”用手揉了揉泛紅的鼻尖。

嘿,準是有人想我呐。

樸燦烈一聽,怎麼有人打噴嚏。目光不自覺地鎖定了那走廊深處的緊閉的臥室門。“誰!”卞白賢被他喝的一聲嚇得身子一顫,肩膀一縮,手裏的袋子就掉落在了他的腳邊,紅彤彤的蘋果一個接一個像是小孩子愛笑的臉頰滾了出來。

完了,剛剛還沒解決好的問題現在又多來一個,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那裏麵的那個叫什麼來著的人也不給我省點心,帶他回家就是個錯誤。卞白賢一邊想著,一邊蹲下去撿蘋果,不重,但是放在手心裏是恰好的分量,一邊打著哈哈的回答樸燦烈,“可能是隔壁家的大媽,你也知道的,她經常打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