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冬頭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平常薑方不在家時生龍活虎的跟猴子似的,可隻要薑方回來,薑雲冬就會一身病弱模樣的好似坐著都要使盡全身力氣。
所以,在看到薑雲冬在椅子裏坐沒坐樣地歪著,薑方也沒說什麼,畢竟孩子被親阿奶打傷時都見著了,薑方可是被嚇的不輕,也不知道若是薑雲冬真被薑老太給打死了,他會不會恨薑老太一輩子。
見她虛弱的樣子,難免要偏疼一些,甚至還親手給夾了幾筷子薑雲冬愛吃的菜,倒是讓薑雲冬受寵若驚,從前阿爹雖然是疼孩子的,可從來沒這般體貼過,尤其是對性子有些毛糙的薑雲冬,說話也多是以訓戒為主。
見薑雲冬一副見了鬼似的模樣,薑方也好不自在,他開始反省自己從前對孩子們是否太嚴厲了?尤其是女孩兒,應該更寵著一些才對。
可被人這樣盯著也不舒服,直到吃完了,薑方才清了清嗓子,“今兒我跟徐繁去了地裏,雖說比起別人家的地,我們家的在水溝邊上,還要好上不少,可到底旱的厲害,今年減產是一定的了。”
夏氏道:“你也別太放心上,如今家裏也不都指著地裏賺錢,前兒淺丫還做了些薰香丸子,回頭拿去給王北王南,讓他們拿去賣,或許就能換些錢回來。”
薑雲淺雖然這些日子也做了不少藥丸,可能拿得出去的卻是不多,畢竟她無法跟王北王南解釋她怎麼會做這些藥丸,別人或許還會認為她會製藥是跟師父學的,可王北王南卻很清楚,她離開薑王村的那些日子壓根就沒什麼師父,就算他們不會亂說,她也不能做的太明目張膽。
而且,即使別人會認為她製藥是跟師父學的,可她才學了幾天?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學會那麼多,做的越多越會讓人起疑。
在她沒有自保能力之前,她隻能選擇低調一些,不過,薑雲淺這些日子已經在想,或許她可以借著師父的由頭離開家了。重生後,薑雲淺已經不甘於前世那種養在深閨的生活,她想要有更廣闊的天地任由她翱翔。
隻是一切都要等瘟疫過去之後,不然她這些日子的努力豈不就要白費了?而且,醫者父母心,前世是沒那個能力,今世有能力了若是不能阻止這場瘟疫的蔓延,將會成為她的心病。
薑方歎道:“上回一個澡豆的方子就惹出這許多事,這回又是薰香丸子,我這心裏咋就不安生呢?可別再出啥事。”
薑雲淺笑道:“阿爹放心吧,這回的薰香丸子都賣給慶餘堂,吃了上次的虧,慶餘堂可不會再傻傻地讓人知道這些薰香丸子是我們做的,而且方少東家人品還是信得過的,往後也不會有人知道薰香丸子是我們家做的。”
薑方點了點頭,雖然嘴上說的是薰香丸子,心裏還在想著家裏那些地,“你們說這天兒再旱下去,今年的收成還能剩幾成了?今年這地可是買賠了。”
夏氏想了想道:“你煩那些做甚,左右我們家也不用交田稅,最多就是一些種子錢罷了。”
薑方卻擺手道:“婦人之見,雖說我家日子還過得下去,可你們可要曉得,民以食為天,若地裏都旱的沒了收成,可不是要鬧饑荒了?我看還是趁著還有糧賣先囤些的好。”
夏氏自然是聽薑方的,兩口子便商議著明兒就讓徐繁帶人去鎮上多買些糧回來,怎麼著也得夠全家二十來口人吃的才行。
正說著,就聽外麵有人敲門,晚上的時候院門上鎖,一家人都住在後院,聽到敲門聲也沒人起身,幾個仆婦和丫鬟跟他們住在後院,張氏和徐繁住在前院,家裏來人自然有下人先去招呼。
等了一會兒,張氏由打外麵進來,態度恭謹中透著大方,“老爺夫人,薑老夫人正在門外,說是要見老爺一麵,說是要看看三小姐。”
聽到薑老夫人四個字,一家人的臉色都有些苦悶,不知道這個阿奶又打的什麼主意,可人到了門外也不能總是不理,之前鬧出薑雲冬被砸這件事薑方又氣又恨,想要不認阿娘,可過後一想,到底也是他的親阿娘,隻要人還在,也由不得他說不認就不認。
問明就薑老太一人過來後,薑方讓夏氏帶著孩子們在屋子裏等著,他出去見見薑老太。
夏氏對薑老太心裏有隔閡,既氣她不拿自己當家人,又氣她對孩子們下得了狠手,可轉念一想,到底那是她的婆婆,隻要薑方一日是薑老太的兒子,她就不能把薑老太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