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節 宴席(1 / 3)

南國佳麗在新一軍官兵眼中最活潑可愛。他們年來輾戰各地。多是窮鄉僻野,少見都市尤物。光複以後突然來到繁華的廣州,目然一新。據非正式統計,數月間新一軍官兵在廣州結婚的有四百餘人。——香港星島日報民國三十五年一月十二日報道

隨後的幾天內,新一軍主力逐次開到廣州。軍直屬部隊和新38師駐廣州市區和郊區,新38師師部設在市警察局,新30師駐以石龍為中心的廣九鐵路沿線,第50師駐粵漢鐵路黃沙段及太平路以西,河南、石圍塘和佛山地區。同時廣州日軍也馴服地分批撤到廣州郊外的南石頭芳村一帶,等候進入集中營甄別處置,偽軍警則撤往高塘、江村一帶,以待處置。

114團駐石牌地區,而3連則駐紮在國立暨南大學附近,當時這裏廣州富人的聚居地。自從進駐當天,前來邀方靖邊等軍官赴宴的就絡繹不絕——大多是當地的殷實人家和門望世族,駐軍和當地紳士交往在當時屬於非常正常的現象。而經過七年多的日軍肆虐,廣州人民早已把進入廣州的新38師當成了拯救者,這種熱烈擁護的程度甚至超過當年緬甸華僑的支持,每次士兵們走在路上,人們都會熱情地點頭招呼,吃飯購物總是免費或打折扣。

這天有幾個當地商人又來到軍營。邀請軍官們去當地的廣盛酒樓赴宴,說酒菜都已經備好。方靖邊正要婉言謝絕,一個廣東的士兵低聲說道:“長官,別人已經來請很多次了,如果再不去應酬一下的話,恐怕會讓人不高興的,要知道,我們廣州人很講究這個……”

這名叫李繼山的士兵是當地人,進駐廣州的這幾天來,方靖邊隻要一出軍營就會讓他跟著當翻譯——因為方靖邊聽不懂廣東話,有道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廣東人說官話。方靖邊和英國人美國人對話沒有問題,但和同是中國人的福建人廣東人說起話來卻很費勁,其實不隻是他,3連裏麵所有非廣東籍的士兵和當地人溝通起來都有困難,要知道當時雖然通用官話,但廣東人卻很少說,現在要他們勉強用官話和新一軍這些士兵交流,確實是不太容易。一時間士兵們仿佛回到和美國大兵們說“頂好!Ok!”的情景。

聽到李繼山的說話,方靖邊心想或許真應該去應酬一下,畢竟和當地人搞好關係也是長官的命令,於是說道:“各位既然如此盛情邀請。那我們也卻之不恭了。”

那些富商大喜過望,為首那個叫白廣盛的酒樓老板連連說這隻是盡地主之誼而已——李繼山知道方靖邊聽不太懂,連忙用也不怎麼標準的國語翻譯給他聽。方靖邊點點頭,對白廣盛說道:“白先生,你們自己開了車來嗎?要不坐我們的車吧?”白廣盛連連搖頭,他見過新一軍的士兵開那些吉普車,連車門都沒有,萬一摔下來可不是玩的。

白廣盛和另外三位商人的車子在前麵引路,方靖邊駕著吉普車跟在後麵往酒樓駛去,陸俊笑著問道:“李繼山,聽說你們廣東人最講究吃喝,你說今天我們會吃什麼?”

李繼山吞了口口水,說道:“我想應該有龍虎鬥、狗肉煲、五彩炒蛇絲……”本來以他的級別,根本不可能有當地鄉紳來請他吃飯,但廣東人好吃又是出名的,所以每次看見方靖邊拒絕邀請,李繼山心裏都在暗暗歎氣,今天總算有機會嚐嚐家鄉菜——而且是在知名的大酒樓,他心裏自然非常期待,正要一口氣不停地把菜名說下去。方靖邊已經忍不住歎氣道:“看來你們廣東人更應該去緬甸當兵打仗。”

李繼山不解地問道:“長官,這是為什麼呢?”

方靖邊笑道:“你們能把這些千奇百怪的東西都做成好吃的菜,在叢林肯定能過得很不錯,至少不會像當時我們那樣淒慘,誰也吃不下去。”

李繼山也笑了起來,說道:“說到吃,那確實很少有人能比得上我們,長官,今天你見識到廣州菜以後,說不定就不想離開了……”

正在說話的時候。邊上忽然駛過幾輛大卡車,卡車上坐滿全副武裝的中國士兵,李楊忍不住問道:“長官,這幾天新50師的弟兄們調動似乎很頻繁,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靖邊一邊開車,一邊回答道:“你覺得呢?”

李楊眼中射出殘忍的光芒,說道:“是不是要對付那些日本俘虜?”說著他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處決他們。

方靖邊淡淡地說道:“怎麼可能,這是在廣州,多少人盯著,要是真做這種事,隻怕政府也沒法交待。”

“長官,那你說是怎麼回事呢?換防也不應該是這樣啊!”陸俊也有點想不通。

方靖邊沉默了一會,才低聲說道:“我覺得可能是要對付英國人。”

“什麼?英國人?”陸俊他們吃驚地問道,英國人不是我們的盟友嗎?怎麼忽然要對付起他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