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冷風呼嘯。
清城晚高峰的車流穿梭不息,車尾燈映照著冬日的夜晚都變得紅豔。
褚漓坐在計程車後座,明滅的燈光落在她的側臉,在堵車的高架橋上,計程車一步一挪沿著車流向前行走。
“師傅,還有多久?”
“姑娘,這下班晚高峰,要比平常晚半小時呢。”司機分出神回應她的話,“剛從飛機上下來吧,可以歇會,到目的地我喊你。”
褚漓溫和的笑了下,她眺望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車流,一路向西,直抵天際線前端,左右兩邊不停的有車輛加塞。
計程車司機左拐右拐終於脫離擁擠路段,司機從中央後視鏡向後望一眼,有些疑惑地開口,“奇了怪了,這個賓利車怎麼一直跟著。”
褚漓轉頭向後看,黑色賓利車保持著車距,即便前路寬闊,也不曾超車,她心底浮出一個念頭,但很快又被她打散。
那一年,她把話說得如此決絕,饒是自尊心不強的人都要被勸退了。
司機切了一首歌,繾綣的男聲在車廂裏緩緩流淌。
「我隻想說 我認真的愛過
兩個相愛的人 究竟犯什麼錯
需要愛的如此折磨
……」
褚漓眨了眨眼,歌曲落到尾聲,
「你從來沒離開過
…
如果你要走也請帶走我
……」
計程車停在醫院門口,那輛黑色賓利車早已消失不見。
褚漓剛回國,許多東西還不適應,她從包裏掏出現金遞過去,司機愣了一秒,笑著道:“姑娘剛從國外回來吧。”
他一邊掀開許久不用的零錢夾,找了現金遞給她,“咱們國內這幾年發展還是很快的,歡迎回家~”
褚漓道謝後拉著行李往清城市第一人民醫院裏麵走去,她今天是來辦理入職,但因為飛機延誤,導致落地時間比往常晚了四個小時。
人事部還在等待,褚漓將行李存在導診台,拿著手中準備好的資料快步往行政處走。
“褚醫生,今天先給你辦理入職,明天會有心外的主任為你安排後續工作。”人事快速地將材料整理好,褚漓挨個簽字後拿好工牌離開。
“好的,謝謝。”
在導診台拿好行李剛轉身,額頭撞在一個高大的男人肩膀上,褚漓剛想道歉,人已離去。
她揉著額頭碎碎念著往外走,“今天還真是倒黴。”
殊不知剛撞到的男人突然轉身,目光死死地盯著她的背影,一分一毫都不敢看差。
那一瞬間,他的心底掀起千層巨浪,翻湧著為平靜多年的心髒重新注入活力。
“漓漓,回國這麼大的事你竟然才聯係我!”電話裏清脆的女聲持續咆哮,“咱們究竟還是不是朋友了?”
話筒那端是她的好朋友江淮月,可以說是從高中開始“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褚漓笑了聲,“這不是怕回來晚了讓你們惦記嗎?”
“哼,小漓漓,等我回去你完了。”
褚漓站在醫院門診樓外麵的行人道上,切了江淮月的電話,另一個電話又緊接著撥進來。
剛才撞上的男人在她注意不到的後方,眼眶發紅地盯著她的背影。
是夢吧 ,可能是昨日沒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