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鈴的上課聲在頭頂響起,褚漓喘著粗氣地往高一教學樓跑,今天報到第一天,她成功起晚了。
憑借著之前踩過點的印象她摸索到所在班級,還沒踏進教室,一道尖銳嘹亮的男聲喚住了她。
“哪個班的?新生第一天就遲到!成何體統!”
褚漓僵直著身體,看著近在眼前的教室門,近在眼前的勝利被截胡。
“第一天就這麼倒黴!”
她剛想扭頭認命,“七班的。”一道懶洋洋又混不戾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褚漓一邊往教室跑一邊往後看。
她也是七班的!
好的,冤大頭替死鬼就你了。
她餘光終於看到身後走廊裏一位身高腿長的少年,一件黑色T恤黑色休閑褲,黑色板鞋,單肩搭著一個黑色雙肩包,不緊不慢地往她所在方位走來。
那副姿態鬆散的模樣,仿佛這裏不是學校,頭頂的鈴聲也不是遲到的警示音。
而是國際名流齊聚的高定秀場。
褚漓顧不得想東想西,她飛快地跑進教室,麵目和藹的班主任已經端著保溫杯在講台上站著,看她氣喘籲籲地殺進來,麵上端著溫和親切的笑容,“還剩第一排兩個座位。”
褚漓環顧四周隻得坐在所謂“看門神”的“風水寶地”。
幾分鍾後,從頭到腳一身黑,仿佛祭奠死去的假期的男生走到她旁邊,冷白的手指敲著她的新書,“同學,讓一讓。”
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懶散地語調,她第一次看到這位酷哥的模樣,高峻的眉骨淡化了桃花眼的多情,側臉輪廓起承轉合極其流暢,高聳的鼻梁,飽滿的唇,任何一樣挑出來都是造物主的神功,偏偏彙聚在一人身上。
“好看嗎?”聞宴洲冷淡地開口。
“一般。”褚漓撇了撇嘴,搬著板凳向前為他讓出通道。
這下七班看門神又多了一位。
*
昨晚不知回憶到哪裏,褚漓一覺醒來時自己正躺在床被裏,她疑惑地爬起來,按掉鬧鍾,她記得自己昨晚一開始坐在客廳沙發上,後來……
她記不清了。
換好衣服,她走出房間時,聞宴洲正站在她昨天站的位置接電話,言語裏都是她聽不懂的專業詞彙,褚漓提著換下來的衣服就在門口站著。
聞宴洲掛斷電話,剛想摸煙盒,目光觸到她身上,女孩幹淨又圓潤的側臉,鴉羽般濃密的睫毛,靜靜地站在那裏,不說那些讓他上頭的胡言亂語,很乖。
看起來很想讓人狠狠地親上去。
“有事?”聞宴洲低頭從煙盒裏敲出一支煙,咬在嘴裏沒點燃,犬齒碾著海綿體,解一解心裏那點癢意。
“我轉你一半房費吧,畢竟占了您一個房間。”褚漓看完銀行卡餘額,應該還能支付得起。
聞宴洲掀了掀眸子,唇角溢出冷笑,很好,恨不得立馬同他劃清界限!
“五萬。”
褚漓:“?”
聞宴洲把煙拿下來,丟進垃圾桶,他抱臂看向褚漓,“100999一夜,給你免個零頭。”
褚漓再看一眼銀行卡餘額,「可用餘額,50643.29元」
她半生積蓄。
再環顧四周,兩眼一黑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