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爺接過琉璃手上的帕子,小心翼翼的給瑟潔擦著臉,緊緊的抿著嘴,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心疼和憤慨。秦相爺和秦子沛的話都沒說錯,這麼多年來自己和蘭兒兩人受了多少委屈,可那是自己的母親,自己能做的又能有多少?到頭來隻能委屈了蘭兒,苦了潔兒。
秦子沛看到自己妹夫這樣子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得重重的歎了口氣不再言語。外間倚著的秦太太這會也知道瑟潔無大礙了,也漸漸平靜下來,正好看見自己的女兒虞夫人也進的屋來,連忙拉過手來開始抹眼淚。話裏話外毫不客氣的表達自己對虞府的不滿:“……蘭兒,要是你不想在這待下去了,母親和父親帶你回去便是了,你那夫君好是好,可是那婆母……唉,你好歹也是母親放在手心裏疼大的,如今受這般委屈,你讓我和你父親於心何忍啊!”
虞夫人安撫的拍了拍自己母親的手,溫柔的笑著說:“母親又這般嬌寵女兒了~女兒好歹已經嫁進了虞府,就是虞府的人,隻要不被休棄,那就生是虞府的人死是虞府的鬼,怎麼能憑著自己高興就說走就走呢?何況現在還有了潔兒,若這樣一走了之那潔兒怎麼辦?何況老爺對我情深意重,並不曾有棄我再娶之意,雖然婆母一意孤行,但夫君也並未應了此事,母親莫要擔憂才是。”
秦太太聽了女兒的話眼淚掉的更凶了,憤憤的說:“你又不是真的無所出,不說潔兒,就是你剛進門不也是懷了孩子,要不是你那婆母,你怎麼會失了那孩子?長生說了,你那可是男胎!他們虞府自己做的孽,倒叫你這個可憐的人兒來背,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虞夫人聽到秦太太這番話,也不禁紅了眼眶:“母親莫要再議那事,女兒實在是……”一邊站著的秦大少奶奶一看不對勁,趕忙插話打斷說:“母親,過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好端端的讓妹妹傷心,再說妹妹還年輕著呢,定能再有子嗣的。您看您,本來也是心疼妹妹,倒惹的妹妹又掉金豆子了。”
虞夫人一聽也連忙收了眼淚,安撫著為自己的遭遇痛哭的母親。其他幾個秦家少夫人們也七嘴八舌的開解著自己的婆母,隻是那秦夫人一想到自己千疼萬愛的女兒受到的不公平對待,就怎麼也忍不住內心的傷痛和憤怒:“我定要叫那虞老夫人好看,我要叫她知道,我們請秦相府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正說著話呢,虞老夫人就到了,正聽到秦太太說要自己好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們秦府好教養!教出的女兒是個下不出蛋的母雞不說,還善妒不賢不孝,教唆自己的夫君頂撞婆母。你們倒還好意思上門來說要我好看了?正好把她帶回去,這種婦人不配做我虞府的當家主母!”
“我女兒是不會下蛋的母雞??別說她有了潔兒,就是剛過門的時候她也是懷了你們虞家的子嗣!要不是你如此刻薄,她怎麼會失去了那個可憐的孩子?還幾乎喪命!她不賢的話你們府上哪來那麼多姨娘,那麼多庶女庶子?如今還硬生生的逼著要抬成平妻?至於不孝,那也要看是不是你這個婆母過於不慈!”秦太太聽到虞老夫人的話,收了眼淚,咬牙切齒的一句接著一句的反駁回去。在虞老夫人麵前她可不想流眼淚。
虞老夫人聽到秦太太說到虞夫人當初小產的事情,一臉不屑的說:“那是她自己沒本事沒福分!連老天爺都容不得她為我們虞家生下嫡長孫!不過是伺候婆母罷了,哪家的兒媳不這樣做?偏生她嬌貴的很,就這樣也能落了胎?真正是老天有眼!注定了我們虞家的長孫是要由如蓮生!隻抬成平妻都是委屈了如蓮!就應該休了秦氏這種人,讓如蓮當我虞家的夫人!”
虞夫人的臉上慘白慘白的,當初自己的婆母硬生生逼著自己五更天就起床伺候,二更天還不讓回房,像使喚粗是使婆子一樣的對待自己,動輒打罵,還不如浣洗處的婆子們。要不是這樣,自己也不會出血不止,丟了自己第一個孩兒,還落下了一身病根,過了十年才有的瑟潔。一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的緊緊咬住牙齒,她也恨,恨的撕心裂肺,恨的無法忘記這段過去。她深深的低下頭,不願意被別人看到自己臉上的恨意,因為她很清楚,那是自己的婆母,這是一個無法報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