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便可以錦衣玉食,天真爛漫的過完她愜意的一生。
如今,她卻要同他們這般男人一樣,上疆場、上朝堂,甚至,還要遭受比他們更多的非議和流言,挺直了脊梁,站立在人前,去受那腥風血雨。
他垂下了頭,隻覺心中酸澀不忍,不知該如何寬慰於她。
一雙粗糙的手卻是托起了他的臉來。
她嘴角帶笑,眼裏,卻滿是無畏的堅定。
“如今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真好啊!”
隻此一句,堂堂七尺男兒卻是再難忍心中悲憤,兩行清淚落下,縮在她瘦小的身軀中,埋頭痛哭了起來。
“什麼?不是,好好地,怎麼就要造反了?!”
顧九鴻看著麵前的金木生,一口好茶還未落肚,聽聞此言,當即便不樂意了。
“有你這麼當兄弟的麼,啊!好事沒我的份兒,滅九族的事倒是一眼就想到我了。”
“誒,當初,當初要不是我引得你們二人見麵,你們倆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能碰上呢,如今倒好,全全當老子是個工具來使喚啊!”
金木生知道他的脾氣,別看他如今手裏握著京城的幾家字號和商鋪,裝出副富貴閑人的模樣,背地裏,那一身武功可是丁點兒都不曾落下的。
“怎麼,你便是要當一輩子的富貴閑人,再不想踏入宮門一步了?”
顧九鴻倒也不裝,坦坦蕩蕩的罵道。
“我是想進啊,奈何,幹不過他,不被下毒暗害丟了一條小命,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撇了撇嘴,一臉的不甘。
“那不是正好,反正有他在位一日,即便你當個富貴閑人,也得提心吊膽的過活,為何不趁此良機,索性幹票大的。”
顧九鴻狠白了他一眼,心裏早將他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提心吊膽和提著腦袋他還能分不出好歹來?
笑話!
“京城這裏的水已經夠渾了,我這兒廟小,可供不起她這尊大佛,您啊,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罷,這人兩眼一閉,又跟從前似的半睡半醒企圖蒙混過去。
金木生也不逼他,品著手裏的極品龍井,這會兒顯得比他還悠哉。
“你這人吧,就是天生的擰巴。”
“當初她幫你度了這麼大一個坎,之後還收了人那麼大一份厚禮,我當時問你多回,你那嘴,就跟縫起來似的,死活不肯透露。如今真要你幫忙了,你倒是跟活泥鰍似的,死拖活賴的,不肯了?”
上了賊船,哪是那麼好下的,從他第一次信了童鳳和的話起,兩人便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哪輪得他說不幹就不幹呐。
“又不是讓你幹那殺人越貨的買賣,不過是讓你去外頭經營,做個皇商,怎麼就跟要你命似的難啊。”
顧九鴻眼珠子一瞪,老大的不樂意了。
“皇商呐,您當是街坊鄰裏做小買賣呢?我但凡有這本事,守著自家的生意來做不好麼,還非得千裏迢迢的跑到外頭吃那辛苦。”
金木生笑笑,說道。
“京城之地,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去了外頭,誰說了算可就不好說了。你怕他,不就是因為手裏沒人麼,到了外頭,你手裏有錢,這人還能找不來?”
顧九鴻微眯了眯眼,這才算是回過了味兒來。
合著,這是讓他去外頭,招兵買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