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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霞峰頂卻是山光昏淡,煙雨迷蒙。
煉缺被文浩然一路押解到此,沿著崎嶇山路艱難跋涉。
這一日,比起上回來到此地,更肅殺了些。
到了此時,煉缺反倒鬆了口氣,尋思著,既已答應了墨雲華要以心證道,本心之外,一切皆為虛化外物,守得本真,虛虛實實又有何分別,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那廂,玉隱子早早的便來到峰頂,正與執法堂一眾人等商議著此回鞠陵山之亂。卻見玉竹峰的文浩然押解著煉缺神情冷肅的朝這麵走來。
入殿中,文浩然躬身示禮,道,“掌門,玉竹峰弟子文浩然有事拜見。”
“何事?”玉隱子正襟危坐。
文浩然道,“弟子受師父所命,將觸犯門規的不肖弟子擒來此處,等候執法堂發落!”
坐在東座次位的執法堂堂主賀銘冶問道,“所犯何事?”
“一切還待我師父前來說明,弟子隻是授命將他捉拿。”
賀銘冶道,“此事先不提,待你師父親自過來說明。”
不多久,前來此處議事之人俱至,分列兩排坐定。殿堂的高台上,除卻玉隱子和賀銘冶,還有三名門中長老分列三座。
雲隱子環視一周,道,“赤鬆子未至,既已到時辰,就不等了,先審定鞠陵山戰亂一事,也好給他派及時說明。”
堂下立時肅靜,前來眾人紛紛望向立在大道中央的煉缺。
賀銘冶起身宣布道,“五道塔一事現在開審!堂下弟子,還不跪下?”
殿堂之中,光色暗淡,威嚴凝重,煉缺淡靜看了一眼,依言跪下。
賀銘冶起身訓誡道,“弟子煉缺,鞠陵山附近自道塔現世以來,禍事不斷,如今回想起來,頗多蹊蹺,本座與眾議事長老商議一夜,發現許多問題都與你大有關聯,今日執法堂上,麵對眾長老,你要如是作答,不可虛言,務必求個真相是非!”說罷,請示了玉隱子這便開堂審問了。
賀銘冶首先問道,“煉缺,我問你,那座塔到底所謂何物?”
煉缺從容答道,“這道塔源遠流長,可追溯至上古。上古華夏仙門林立,鞠陵山曾是仙家第一大派昆侖位於凡間鎮壓妖邪的囚籠之地,當年,妖族禍亂六界,生靈塗炭。玉帝派了眾仙下界收服妖徒,奈何妖族中幾個頭領法力通天,普通囚牢無法囚禁,便頒旨昆侖,由昆侖在下界的鞠陵山一帶建造一座囚籠專用作囚禁那幾個妖族頭領。昆侖掌門帶人利用蚩尤屍骨煉化鍛造塔身,又借清靜之道,取輪回法則,用來鎮壓妖邪,將之囚禁於此修身改性,去妖化神,被囚禁之人若在塔中仍不甘心放下惡欲修性守道,一味負隅頑抗,則要承受無窮無盡的輪回之苦,所以命名為五道塔,原本就不曾藏有仙家靈寶,隻充作牢籠使用萬多年。”
賀銘冶又問道,“這道塔的來曆你之前也大致說過,據說是從那魔頭口中傳來,本座姑且信你一回,我再問你,那塔中出現的詭異陣法,還有那陣法中的古怪嬰孩又作何解?”
“掌門,賀長老,列位前輩,”煉缺道,“說起這華夏如今現況,無人不知,兩萬年前,因著一場仙魔大戰,眾仙棄了華夏返回九天之上,西域的上古魔族卻留存繁衍了下來,上古四位魔尊,有一位岷禾魔尊在大戰時隕落,元神被封禁在一顆靈石之中,那靈石原是建塔者開啟道塔死門關人入塔的密鑰,隻因他與那位魔尊頗有淵源,希望借此仙家之物清靜魔尊元神,重登仙道,那靈石幾經輾轉,落到了玄水宮原掌門清雲子手中,正是他持有多年的那枚佛心木。清雲子前輩被其師妹威逼,誘騙了佛心木獻給了南域妖族九尾狐,就是那日大戰之中的妙齡女子。因塔中關著她的至親兄長,為了救出其兄,她便設下一局,聯合魔尊翊坤擺下玲瓏陣,借我仙修清靜精血洗滌靈識中的魔尊元神,逼出元神,激發靈識的密鑰之用,那日眾道友所見的嬰孩正是那位上古魔尊脫殼而出的元神形成的肉身。”
“慢著!”玉隱子打斷了說話,“你既說那佛心木隻是一枚開啟死門的密鑰,那九尾狐搶了它有何用?”
煉缺抬頭看了玉隱子一眼,“掌門聽我道來,離苑性子豪邁不羈,與岷禾魔尊感情深重,九尾狐設局隻為引離苑進陣救人,借陣擊傷了離苑,將他關入塔中,狐族性子奸詐,得知弟子與魔尊離苑頗有淵源,交情匪淺,故意設下此局,引弟子前去開塔救人,皆開塔之機放出其兄白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