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流放路上,還有許多囚犯同行,姐姐聲音這般動聽,肯定……”

季芊雪還沒有說完,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撲到桌上,將端來的餐碗摔了一地。

季詩音聲音冰冷,“聒噪!”

季芊雪爬起,揚手就要反擊,就聽季詩音冷笑,“你跟你娘一樣蠢!”

說罷,就一腳踹在季芊雪肚子上,她的力度自己知道,沒有兩個月,季芊雪肚子上的淤青散不了。

季芊雪疼得冷汗直冒,伸手怒瞪元子和杏仁,示意她們將自己扶起來。

元子和杏仁果斷站到季詩音身後,漠然看著季芊雪的手。

“賤婢!”

季芊雪剛出口,另半張臉同樣印上巴掌印。

季芊雪顧不上儀容,氣瘋了,朝門外怒吼,“來人!你們都死了!”

護衛們推門而入,季詩音冷笑:

“你確定,要在求我替嫁的時候,還要跟我動手?我可是要替你去死,你挨兩個巴掌又算得了什麼?”

季芊雪咬牙,陰沉地轉頭,讓護衛們出去,以免他們聽見不該聽的。

“又或是我們動手,你想世子掀開蓋頭的時候,看見我臉上掛彩?

顧世子辦事不力才被流放,永平侯可沒有倒,他還沒流放,你們就如此欺負新娘,是打他的娘嗎?!”

季芊雪聽出,她同意替嫁的打算,捏緊拳頭,咬牙忍住了!

哼!等你替嫁出門,路上有的是機會!

堪堪受辱離開。

季詩音懶得與她白費唇舌,等大舅派人將母親當年出嫁時的嫁妝單送來,讓元子請渣爹來談判。

“你確定,隻需要你母親的嫁妝作為陪嫁?”

季逢君掩飾不住的笑意,他原以為季詩音會獅子大開口,沒想到她隻要求母親的陪嫁作為嫁妝,竟然不要季家一分,這確實有些令他喜出望外了。

他雖然現在供職吏部,但家底不豐,不像董家、王家幾代人的經營。

董氏的嫁妝,他原本打算用來疏通關係,但應董家人盯著,要他將亡妻嫁妝就給季詩音,他才不敢明著變賣。

王氏擅長經營,董氏商鋪、莊子上的產出,經過十餘年的運轉,早已高於本身價值,都被挪用季家運轉。

所幸這孽女要求並不高,單子上的東西都還在,有些房裏用的家具、屏風,挪出來出來、再買,也不算難。

季詩音要求,明日成親出門之時,嫁妝務必準備齊全,不得少了單子上的任何一件物品,否則她就將替嫁的真相告訴顧世子。

雖然,季逢君沒覺得顧玦蠢到一直被蒙蔽,但隻要人抬進侯府院子,不違抗聖旨上的每一個字……

就算顧玦發難,他季家肯同意嫁一個嫡女陪他流放,他還有什麼資格挑的?!

立即歡歡喜喜回去準備,連對王家的擔憂也衝淡幾分。

鴻臚寺如今是個苦差,陛下隻知道送錢求和,鴻臚寺官員被萬民唾罵!

從前答應娶王氏,默許他們對董氏下手,不過是看董太師已死,太師府式微,幾位舅哥看不出前途,恰好王家遞來橄欖枝……

如今,這條拐杖不趁手,丟了也無妨,大不了等王家獲罪,休了王氏,再找一棵大樹乘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