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王妃的轎子,已經等候了多時,卻始終不見孕榮的身影,沒奈何,隻得叫小秀再去催。這孩子,最近忙得昏頭昏腦的,連個人影都見不著,這次,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搞忘記了吧?
小秀一溜煙跑到楓葉軒,敲開門,隻見孕榮正端坐在桌前,聚精會神地看著桌麵上的一份文件,似乎在冥思苦想著什麼。小安,則恭恭敬敬地,垂首侍立一旁。
他似乎很詫異小秀的到來,冷著臉問:“有什麼事情嗎?本王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過你,沒事,不要跑到楓葉軒來,你最好別把本王的話,當做耳旁風。”
小秀誠惶誠恐地:“王爺,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孕榮:“說,有什麼事情?”
小秀趕緊回答:“回王爺,是銳王妃派我來,請你過去陪她,一起去給忠義王爺賀壽”。
孕榮好似恍然大悟:“哦,我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搞忘記了,額娘該生氣了吧?”
小秀避重就輕地回答:“沒有,銳王妃沒有生氣,隻是等的很心急!”
孕榮:“哦,我這就換衣服,陪額娘去忠義王府。”
小秀機靈地:“奴婢先告退。”
孕榮:“不用,你等會,本王有事問你。”
小秀:“是。”
孕榮揚聲喊:“小安,給我準備衣服。”
小安答應一聲:“是,王爺。”轉身去衣櫥給孕榮找衣服。
剛把衣服捧到孕榮麵前,小鬆卻推門而入,火急火燎的,匆匆走到孕榮麵前:“王爺,大事不好了。”
孕榮抬頭,皺眉:“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小鬆:“王爺,前線戰局吃緊,皇上急召你入宮,磋商此事。”
孕榮:“三藩之亂,烽火燎原,朝中政局,本就危如累卵,就是天塌下來,也是先砸著個子高的,皇上再急,一時三刻,也解決不了這問題。”
小鬆:“那——皇上急召您入宮,您也不能抗旨不尊吧?”
孕榮:“可是,額娘在等我一起去忠義王府拜壽。”
小鬆:“啊?王爺,您不會主次不分吧?”
孕榮:“這樣吧,小安,你速去換身衣服,陪我額娘去忠義王府拜壽。小秀,你速去告知額娘,就說,皇上急召我進宮有急事,不能陪她去忠義王府了,我派小安過去,供她差遣。”
小秀隻得答應一聲,匆忙跑回去向銳王妃回話。
小安,則趕緊掩上房門,和小鬆一起,攙扶起幾近虛脫的孕榮,重新躺回床上休息。
小鬆擔憂地問:“王爺,您看,這樣,能蒙混過關嗎?”
孕榮輕歎:“事實勝於雄辯,小秀一直是額娘最信任的貼身丫鬟,她的話,額娘應該會深信不疑。”
小鬆:“可是,您瞞得了這次,還能瞞得了下次嗎?你這傷勢,可非十天半月就能痊愈的。”
孕榮:“車到山前必有路,先走一步是一步吧!再臥床休息幾天,隻要稍稍能下地活動,我就去給額娘請安,她見了我,自然就不會再疑心什麼了。”
小鬆輕笑:“嗬,王爺,您看您現在,渾身沒有四兩力,要想下床走動,恐怕還需些時日呢。”
孕榮亦苦笑,這次受傷,真的元氣大傷,一向身強體健的身軀,似乎遭遇了秋風秋雨的殘虐洗滌,幾乎凝聚不起一點點力氣,若想枯木再逢春,恐怕還真的需要一些時日呢!
他吩咐小鬆:“你先下去安排吧,我還有些話,要叮囑小安。”
小鬆領命,轉身走出去。他早已洞悉,孕榮王爺,對這個小安姑娘,不一般;而小安姑娘,更是一個非同一般的人。
小安身著姚絮親手縫製的衣衫,如旭日東升時,一朵嬌豔欲滴的空穀幽蘭,嬌怯怯,羞答答地,翩翩然走到孕榮麵前。從四年前離開泰山腳下,她就不曾再這樣刻意裝扮過自己。
孕榮目不轉睛地盯著小安看,毫不掩飾心底的驚訝和讚歎。
女王悅己者榮。小安在孕榮熾熱目光的注視下,有些羞怯難當:“孕榮,你——可不——可以,收斂一些。”
孕榮搖頭,輕笑出聲:“小安,我怎麼舍得!”
小安:“我——我會——無地自容的。”
孕榮伸出一隻大手:“小安,過來。”
小安將纖纖玉手,遞給孕榮,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孕榮情意綿綿地:“小安,坐下,揭開你的麵具,我想好好看看你。”
小安:“可是,銳王妃已經等急了。”
孕榮:“沒關係,就讓額娘再多等一會好了。”
小安不忍心違拗他的深情,坐在床邊,揭開清秀的麵具,露出一張令世間萬物,黯然失色的絕世容顏。
孕榮屏息凝神,癡癡的凝望著,心中,洶湧澎湃的激情,一時竟難以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