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脆弱的不堪一擊的男人,小安忍不住握緊了芊芊玉手。今時往昔,如此鮮明的對比,難道,真的是因為愛自己嗎?多大的諷刺啊,愛自己,卻殺了自己的爹爹,這麼一份血腥的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的愛情,他卻依然說的理直氣壯,冠冕堂皇,真是死性不改,死不足惜!
鄭澤偉充血的雙眸,深情地凝視著小安:“來吧,我心甘情願地引頸受戮,隻為能搏你紅顏一笑!”
小安猶豫不決地,把手伸向了腰間。這幾年的風雨漂泊,臥薪嚐膽,等的,不就是手刃仇人的這一天嗎?
但是,她本不是心狠手辣,心如蛇蠍之輩,若是旗鼓相當,半斤八兩的對手,她可以毫不猶豫地飛身而上,與敵人血戰到底。眼下,麵對這麼一個半死不活,形同廢人的對手,她卻又心慈手軟的,下不去狠手。
鄭澤偉,本是玩轉風月場的人,怎會摸不透女人細膩如塵的心思?高心安波光流動的眼神,已經一覽無餘地,全部泄漏進鄭澤偉眼中,而這一切,正是鄭澤偉想要的,因為這一刻的高心安,幾乎已經完全放鬆了對他的戒備。
陰狠的雙眸,再次閃過凶殘的寒光,他竭盡全力地,突然撲向小安,伸出肮髒的大手,直接鎖向小安的咽喉,口中,歇斯底裏地叫囂道:“高心安,咱們玉石俱焚,你陪我一起下地獄吧!陽間,我們無緣做夫妻;陰間,就讓我們再續前緣吧!”
他本是武功高強之人,雖然被廢了武功,但是,那些招招式式,卻還是那麼得心應手地熟記於心,咫尺之遙的距離,他有一擊必中的把握。
迷茫中的高心安,猝不及防間,竟忘記了躲閃。她花容失色地瞪視著鄭澤偉,不相信,前一刻還花言巧語,深情款款的人,怎麼下一瞬間,竟變得薄情寡義,凶狠殘暴?
就在鄭澤偉的五指,要扣向小安的咽喉之際,早有防備的邵文,以毫厘之差,一把將小安拉進自己懷中,緊接著一招乾坤大挪移,躲開了鄭澤偉一擊斃命的偷襲。
他另一隻手中握著的寶刀,在使出一招力劈華山,抵擋許仲仙的冰火兩重天的攻擊時,已將小安一招陳倉暗度,推離自己的懷抱,口中,仍不忘囑咐:“別心慈手軟,那個陰險狡詐的人渣,死有餘辜!”
他自己,則全心全意的,對付許仲仙。
俗話說,鱉出一灘,蛇出一窩,甥舅二人,本是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彼此間隻須一個眼色,就可以明白對付的意圖。許仲仙就是不用腦袋去想,也知道,鄭澤偉的目的是什麼。所以,在鄭澤偉出手的同時,他也迅疾的,欺身而上,以期能來個出奇製勝,搏得一線生機。
邵文呢,孕榮小王爺手下智勇雙全,文武兼備,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飛龍將軍,又豈是浪得虛名之輩,他怎會讓這甥舅二人的意圖得逞?之所以放手讓小安去麵對鄭澤偉,隻因為,想讓小安徹底了解,人心險惡,不可輕易相信。而對許仲仙,自是不敢疏忽大意,好在,鄭澤偉已經被廢了武功,對小安,不會造成什麼危險,所以,他可以免去後顧之憂,全力以赴地對付許仲仙。而小安,自是不會再對鄭澤未手下留情。
小安手中的腰束,已經握在了手中,但是,鄭澤偉的情況,卻令她啼笑皆非,哭笑不得。原來,鄭澤偉一招撲空後,本已是拚盡了全力,如深秋枯葉般的龐大身軀,哪裏還能收的住腳,竟不由自主地,繼續向前衝去,“砰”然一聲,實實在在地,撞在了高成飛墳前的墓碑上。
高大厚實的木製墓碑,不堪承受如此大力的碰撞,竟拔出地麵,和鄭澤偉一起向後倒去。後麵,是高成飛的墳墓,墓碑率先著地,鄭澤偉,也別無選擇地,和墓碑來了個親密大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