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千一怔但很快便喊道,“即便如此,也是你不珍惜在先,我爹與我娘珍愛在後!”
戰天下盯著孟三千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但這也無法掩蓋你父親奪走了兄弟之妻的事實!”
孟三千渾身一震,戰天下繼續說:“我饒了你父親一命,把曉靜帶回山莊不顧她的意願便舉行了婚禮,成親之後我一直悶悶不樂,曉靜也對我愛答不理,我便離開山莊到朋友家小住,可僅七個月我便收到她生下一子的消息!那時我年輕氣盛,她如此負我,這般侮辱我怎可留她在這世上?”
“所以你就將她打成半死,又斷了我弟弟的筋脈!”孟三千已經氣紅了眼,手骨被他捏的咯咯響,手中的劍在戰天下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花梅令渾身一哆嗦,那時他尚且年幼,根本不可能記得那麼多。但偏偏在無數個黑夜,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突然襲來,就好像他真的記得當年筋脈寸斷的痛不欲生一般。夜夢中嬰兒撕心裂肺的哭啼聲,女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聲音,和那仿佛要了他命一般的疼痛幾乎從未忘記。
“對。”站天的篤定的回答就像是給這兩位當事人判了死刑,孟三千氣的渾身發抖,花梅令痛的滿麵寒霜。
“但是,”戰天下忽然又開口,他盯著孟三千的目光忽的銳利了起來,“我想糾正的隻有一件事,那不是你弟弟,那是我戰天下的兒子!”
就像一個悶雷在花梅令的頭頂突然炸開,震的他仿佛失去了知覺,隻能呆呆的抬頭與戰天下的目光如期相遇。
“當年我早已被背叛蒙蔽了雙眼,無論曉靜如何對我說那是我的孩子我也不肯相信,我用盡最後一絲憐憫放他們出莊,後來我突然想起,在知道她和孟廣陵的事情之前的三個月我曾上白帝山找過她,如此算下來正好是十個月。”
戰天下的目光一斜又看向花梅令,“無論你是否相信,那都是我戰天下的兒子,與你,與孟廣陵毫無關係!”
“不、不可能……”孟三千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一般向後踉蹌了幾步喃喃自語,連手中的劍都鬆動了,過了半響他才突然有舉劍對著戰天下的喉嚨,“他就是我弟弟,你殺了他我便要為他報仇!”
“浮堯!”孟三千忽然高喊一聲,緊接著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浮堯完全沒有任何中毒跡象的站起了身,“把這裏所有的人都殺光,一個不留!”
“神刃!”
“他果然跟孟三千是一夥的!”
“戰盟主就不應該給他下臨時赦令!”
一聲高過一聲的抱怨都掩蓋不住對劍宗神刃的驚恐,孟三千聽見身後浮堯拔劍的聲音仰頭大笑起來,“戰天下啊戰天下,今日我就讓你眼睜睜的看著因為你當年的一念之差到底有多少人要跟著賠命!”
話音還未斷孟三千便突然感覺到有一個冰涼的東西貼上了自己的後背,那熟悉的寒鐵之氣瞬間竄入四肢百骸,一柄劍尖已經抵在了自己的背後。
孟三千稍稍側目,便看見浮堯站在自己身後,冷冽如風。
“神刃。”孟三千冷下臉。
人群中忽然又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這笑聲過於清脆以至於眾人似乎都忘記了眼前劍拔弩張的氣氛看了過去。
隻見花梅令也跟著站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甩開扇子,“將化骨柔撒在舞女的衣袖上隨著香氣擴散,孟教主真是好腦子,好計策啊!隻是孟教主是不是算漏了一點?”
花梅令笑,卻已是強顏歡笑。他早就料到定會來這麼一招,便事先與浮堯服了解藥,而剛剛的假意中毒也不過是想知道他長久以來困擾他的事實真相罷了!
隻是若是早知如此,他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孟三千冷下臉,“浮堯,背叛我有什麼好處?你以為你這麼做武林盟會放過你嗎?”
戰天下:“曹望舒沒死。”
又是語驚四座,人群頓時如同炸開了鍋,戰天下又道,“既然曹望舒沒死,我便可以收回對劍宗神刃的追殺令。”
孟三千一怔,但很快便大笑起來,“哈哈哈!戰天下啊戰天下,你以為你知道曹望舒沒死,我就不知道嗎?所以我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不過浮堯,你既然已經跟我合作,你以為我還會放你一個人回頭嗎?你的路早就被我斷幹淨了!”
花梅令蹙起眉正欲問,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叫喊聲,“華山弟子攜掌門遺體求戰盟主主持公正,嚴懲劍宗神刃!”
這聲音足有好幾十人,震的人耳朵嗡嗡直響。花梅令一愣,華山派?掌門遺體?鶴子成死了?!
耳邊又響起了孟三千的笑聲,花梅令轉頭卻見他勾起嘴角笑的陰邪,“花莊主,你以為你鬥得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