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陷入沉思時人群中突然一陣嘈雜,花梅令轉頭望去隻見任謙雪一口鮮血吐出來染紅了前襟,緊接著便不停地咳血。
花梅令一怔,眼睜睜地看著東陽白鳳彎心急地拍著任謙雪的後背,目光轉向浮堯,他忽然想起來了。這期間有三個受害人,第一個是華子通,第二個是鶴子成,第三個便是任謙雪。
任謙雪的毒期算晚,中毒隻有一個月。
浮堯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被孟三千利用了,劍尖向前一探抵上孟三千的後背冷聲道,“解藥。”
“沒有。”孟三千笑,但那笑容卻讓人恨得牙癢癢,“這毒隻有一顆解藥,已經被我吃了。”
“當然也還有一個法子。”孟三千忽的又道,東陽白鳳早已麵若冰霜,那冷冽的雙眸忽然讓人想起了十年前稱霸天下的劍神。孟三千看向他笑道,“九色琉璃珠,可解百毒,當然,也包括你身上的毒,神刃。”
花梅令的臉瞬間冷的有如掉入了冰窟之中,他完全沒想過置任謙雪於死地,更沒想過與東陽白鳳為敵。而武功對浮堯的重要性根本不言而喻,如此卑鄙的一招隔岸觀火竟然讓人明明知道都毫無反擊之力!
浮堯轉頭看著東陽白鳳眯起了眼睛,前幾日孟三千來找他時便將他的武功為什麼一直沒有恢複反而在不停的流失的原因告訴了他。但那時他隻是跟他說,“解藥就在東陽白鳳身上,而且是被花梅令當做禮物送給他的”。
浮堯看向花梅令,後者卻朝他搖了搖頭。那一瞬間浮堯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死了,他明知道那解藥對自己的重要性,可他寧願送給東陽白鳳也不肯給自己。
這就是他們之間所謂的感情!這就是花梅令口口聲聲說讓他安分幾日的原因!
浮堯忽然笑了,是冷笑,冷到連自己的心都覺得冷了。花梅令把他當做什麼,他一直沒問卻在這一刻似乎忽然明白了。他要的隻是一顆聽話的棋子,花莊主愛看戲,而自己剛好給他看了一出最精彩的戲,哪怕是用盡了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
花梅令有些不知所措,他怔怔地看著浮堯但很快便聯想到孟三千一定是又在浮堯麵前說過什麼。
“別聽他的!”花梅令難得焦急地喊出口,“事到如今,孟三千難道還有任何可信度嗎?”
“你的確可以不相信我,但我對你說的卻從來沒有假話,事情的發展也都證明了這一點。”孟三千道。
東陽白鳳竟然扶著牆慢慢地站了起來,在人群中格外搶眼。他目光如冰,伸手拔出了腰間的劍。那一瞬間花梅令便明白了,這場戰爭已經不是他所能阻止的了。
華山弟子泣不成聲,最後連連跪在戰天下腳邊喊道,“求戰盟主做主,手刃劍宗神刃以慰吾師在天之靈!”
戰天下看了他們一眼,無言。鶴子成倒是死的幹淨,帶著他留給世人的光明磊落和俠義之道的形象,鶴子成在江湖的地位無可動搖,就算明知是孟三千的設計神刃也難逃其咎。
風沙沙的吹,碧柳山莊的院子中人山人海,卻偏偏寂靜的可怕。
許久,戰天下才轉向花梅令,一字一頓地說:“武林盟撤回對神刃的赦令,即日起誓死追捕劍宗神刃以及孟三千,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幾個字如同聲聲悶雷在花梅令的頭頂炸開,幾乎是同時他一把拉過浮堯的手扭頭便跑。
身後華山派弟子窮追不舍,花梅令帶著浮堯衝進了戰天下的廂房。他來過這裏很多次,對碧柳山莊的暗道甚是熟悉。隨手轉開一旁的花瓶,一個暗門便立刻出現在了床底下。
由不得細說,花梅令帶著浮堯便爬了下去,密道的門剛關上便聽見追兵而至。考慮到暗道不是久留之地,花梅令拿出懷中的火折子帶著他往前走。
“你怎麼知道這個密道?”浮堯皺眉,他忽然覺得花梅令瞞著他的事越來越多了,這種感覺無疑讓他覺得很不爽。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但我保證等這場風波過去,我會找個地方好好跟你解釋。”花梅令信誓旦旦地舉起三根手指。
出了隧道已是郊外,一輛馬車赫然停在門口。見他們過來,白撫立刻撩開簾子。
浮堯挑眉,“你早就料到了?”
“沒有。”花梅令搖頭,想起孟三千又忽然歎息一聲道,“我隻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罷了!”
馬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