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屋外傳來靳鬆跟宿芳芳的招呼聲,赫連冥燁忙整了整衣襟,佯裝出一副好似剛醒,還昏昏沉沉的模樣來。
可左等右等,竟是不見宿芳芳進屋,倒是聽見屋外的二人越聊越熱火朝天。一下子,赫連冥燁的火氣有如翻江般,隻見他的臉色由紅轉青再迅速轉為醬紫。
臭女人心裏根本就沒把他,隨便是個男人都能把她給絆住。赫連冥燁越想越氣,恨不得衝下床去,將那站在屋外跟靳鬆閑聊的女人拎著脖領子給抓進來。
就在赫連冥燁抑製不住,準備衝出去拎人的時候,忽聽見屋外傳來了喬珮似是埋怨的低呼聲:“我的小姑奶奶,您還有功夫在這聊閑呢,手上抱的粥都快涼了吧?”
“呀!”宿芳芳嚎了一嗓子,抱著手上的托盤正欲往赫連冥燁的木屋裏鑽呢。
就瞧見喬珮快步猛衝向前去,嗖地一抬手,一把就扯住了靳鬆的耳朵,提著靳鬆的耳朵,喬珮的閑話緊跟著就來了:“我說是誰這麼的沒眼力,這麼的不要命,竟是好膽量地扯著鬼王的女人聊啊聊的,鬧了半天是靳大爺啊,我說靳大爺您就不能動動您那掛滿蜘蛛網的腦袋好好替別人著想著想,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了。可別人呢,那可還沒吃,正等著呢……”
“喬珮,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揪我耳朵啊,你看……”靳鬆趕緊給喬珮遞眼色,要喬珮看宿芳芳:“芳芳姑娘都笑話我了。”別看靳鬆平日裏挺正經的人,看似沉著謹慎不苟言笑,實際上靳鬆偏偏就拿喬珮一點法子都沒有。
靳鬆求饒的話才剛一出口,就見他的表情痛苦地扭曲起來。喬珮不由地暗暗加大手勁:“靳大爺您還知道自己臉上臊得慌呢?我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靳大爺您是這麼個要麵子的體麵人呢?”
“那什麼。喬姨,靳大哥你們繼續,我先把粥給赫連端屋裏去。”瞅準時機,宿芳芳禮貌地開口,飛快調轉過身,一頭就紮進了赫連冥燁的房裏。
“芳芳姑娘等等啊,正好,我也隨你一並……”靳鬆挽留的話剛一有露頭的跡象,就被喬珮布滿陰霾的臉色嚇得猛地閉嚴了嘴。
喬珮捏緊了靳鬆耳朵,再次狠狠發力,嘴中發出的聲音似是來自幽冥深處的嘶吼:“靳大爺是想隨芳芳姑娘去哪啊?”
“沒,沒,我能去哪,我自是哪也不去,我這不是才起嘛,飯還沒吃呢,走。我隨你後院用飯去!”見喬珮麵色不善,靳鬆連忙改口道。
“哼!”冷哼的同時,喬珮也鬆開了扯在靳鬆耳朵上的手,看似提不起興致的樣子,可喬珮的嘴角卻抑製不住地猛地向上揚起,倏地一旋身,喬珮嘴裏叨叨出聲道:“算了吧,靳大爺你能陪我用飯,我哪裏受得起。昨個兒不是還嫌我手藝不精呢嗎?”
“沒,沒。喬珮,你等等我啊!”眼見著喬珮往後院的夥房走。靳鬆倒頭望了赫連冥燁的房門一眼,心裏權衡了片刻後,立刻邁步追上了喬珮。
“撲哧——”躲進屋的宿芳芳以腳代手掩緊了房門。房門閉合的刹那,她終是忍不住地竊笑出聲。不行了,這對老少配實在是太有樂趣了。若是有朝一日,有機會的話,她非得好好撮合撮合這對神仙美眷不可!
“咳!”赫連冥燁的厲眸裏透出萬道冷森的寒光,寒光直指向那門口處正在打著壞主意的小女人!該死,這女人明明進屋了,竟是隻顧著倚門偷笑,還不趕緊給他滾過來!
“咦?”一開始宿芳芳還以為是她幻聽了,怎麼竟是聽見赫連冥燁的清咳聲,微微一怔,宿芳芳循聲望去,原來並不是她幻聽,而是赫連冥燁真的醒了,此刻他正斜倚著床頭坐著,一臉陰沉地盯著她看呢。
“你醒啦?!”不知怎的,被赫連冥燁這麼直定定地盯著看,宿芳芳就全身發燙,手心冒汗,舌頭也像打了結,有點不受控製。
不自覺宿芳芳飛快地垂下頭去,更是斂下視線搜尋起地麵來,她竟有些不敢跟赫連冥燁對視,可突的,宿芳芳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大對,她又沒做錯事,也沒什麼地方對不起他,幹嘛見他就躲,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倏地,宿芳芳猛揚高下巴,甩開大步直奔向床前。路過圓木桌,不知是何故,宿芳芳竟把早前喬珮將玉石口袋丟在那的事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嗯哼。”赫連冥燁氣不順,應宿芳芳話的時候,氣從鼻孔裏往外冒。
哼?!這男人竟敢哼她?赫連冥燁不爽,宿芳芳還不爽呢,昨夜吃虧的明明是她,便宜全讓這男人給占了去,現在倒好,他剛醒就給她甩臉色看!
雖是心裏有氣,可宿芳芳卻沒往出發,轉念一想,畢竟赫連冥燁重傷在身,她就姑且看在他是個傷患的份上,不予他計較,讓著他些好了,於是,暗下了脾氣,宿芳芳把托盤搭放在木櫃上,再翻開盛粥的瓷盆的蓋子,用木勺將粥舀出來,裝了滿滿一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