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澈卻在她睡著後,又睜了眼。
視線貪婪的劃過她的睡顏,突然想起二人第一次同床,她縮在最裏邊,而他卻在最外邊躺著,中間足足隔著可以睡下七八個人的距離那畫麵,有些好笑。
沒想到現如今,二人竟能毫無間隔,相擁而眠。
可他總覺得,她的心,有他仍看不透的地方。
殊不知,他的心,她又何嚐真正能完全看透。
······
因為有了濮陽澈的保證,刑若悠次日睡夠了,便自暗道去了悅容坊。
即便如今是多事之秋,她的錢還是得照賺,醫館還是得照開。
她還計劃著包裝笑笑的女神形象為悅容坊“招攬”女性同胞的生意,如今事情還多著呢。
可刑若悠剛從暗道出來不久,小八就飛速跑到了她麵前,略顯焦急道:“主子,你可算來了,若是再晚來兩步,那位病人恐就支撐不住了!”
在外他們不好喚刑若悠為“王妃”,便隨著喚濮陽澈那般喚她一聲“主子”。
開始刑若悠還別扭了好一陣,可久而之久便習慣了。
一聽有人性命垂危,刑若悠本能地嚴肅起來,滾著“輪椅”快速前往大廳。
饒是刑若悠經曆過無數大小場麵,當瞅見被抬進來之人那渾身的血肉模糊,眼皮子還是止不住跳了一陣,也不去詢問抬他的人與他是什麼關係,立刻命令助手們展開急救治療。
當小五剪開那人背後的衣衫時,忍不住“咦”了一聲,不解道:“這人的傷口好像被人事先包紮過,可能是傷得太重,卻還止不住他的血。”
抬他進來的男子連聲應“是”,還不忘將當時的情況形容:“大夫果然高明,昨夜我們歌隊半夜演出回來,卻在城南的大路上見到這人。當時他就昏迷不醒了,我們歌隊四海為家,有自己的大夫,便將他帶回歌隊處理傷勢。”
頓了頓,那男子的臉卻是一苦:“誰知,這人身上的傷口頗為奇怪,先前明明止住了血,可今兒一大早反而流得更多。我們的大夫也沒了法子,聽說悅容坊有魏國第一高明的醫師,便將他帶來這兒求醫,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刑若悠一麵檢查這男子背後的傷勢,卻將自稱“歌隊”中人那名男子的話也全都聽了進去。
她下意識地望那男子身上睃了一眼,已然確定他身手不凡,對這“歌隊”的來曆也猜出八九分,卻問著有關傷患的問題:“他昨夜止血後,可有何異樣?”
歌隊的男子搖了搖頭,之後猛然一拍腦袋:“對了,他今早突然猛然抽搐了一陣,傷口才全裂開了的!”
刑若悠點頭,對傷患的病情也已斷定。
他背上的傷應是被荊棘般的鐵鞭抽搭數百下所致,很多深口已傷至骨頭,要根治,著實需要很長時間。
至於他為何被止血了之後還會複發,許是昨夜被處理得不夠好,還有種可能便是那鐵鞭上塗有特殊的藥物,才會讓傷口周而複始地反複裂開。
無論是哪種,都能對該病患造成生命危險。
刑若悠命令小五和小七將他抬至急救室處理,在經過小六身旁時,則隱晦地用手勢讓他盯住那名歌隊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