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壓低聲音輕輕說道：“別討厭我....”
兩個人靠的很近。
他說話還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尾音。
這樣的趙政時，讓楊語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以後，再不做讓你討厭的事情.....”
少年的聲音帶著涼意，他靜靜地站在那裏，緊咬著嘴唇還帶著一絲苦笑，懸在空中的手主動牽起了楊語。
“對不起。”
趙政時低著頭，將視線從楊語臉上移開，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喉嚨幹澀難忍，他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這副樣子倒像是楊語欺負了他。
楊語不想再敷衍，她知道他所有的苦難。
可那些都不是她造成的。
可是不照顧他的情緒，她做不到。
但把她的感受隱藏，對她也不公平。
楊語突然覺得自己很傻，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
為什麼想著一個人承擔呢？
“你不用說對不起。”
她回握著趙政時的手，抬頭看他，兩個人都紅著眼眶，像是兩頭手上急需安撫的野獸。
從未期待對方有回應，卻又希望被對方看到心底的防線。
楊語閉上眼，有些話埋在心裏就再也沒機會說出口了，她不想再躲。
牙關纏了顫，她開口問到：“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心髒被攥緊，趙政時伸手將她的手心放在了他的心口。
“想過。”
“我很難受。”
蓄積的眼睛在這一刻，毫無征兆滑落。
楊語沒有理會他，垂著頭，一鼓作氣。
“我隻看到你一次次在我最高興的時候不辭而別。我是為了你而來的，隻想要你。我最不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了，最討厭你什麼都不說，要我自己去猜，自己去想。
我不是神仙，也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也不能每次都能精準知道你的想法，並作出相應的反應。
你要說話啊！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少年的呼吸變的斷斷續續，他終於不再控製，將麵前的小姑娘抱在了懷裏。
“對不起——”
溫熱的呼吸噴在楊語的頸脖，他的嘴唇就貼著她的耳廓，道歉的話說出口，他便一句話都不再說，隻是將麵前的小姑娘抱的更緊了。
他積攢的勇氣，好像隻能到這裏。
最多的，他不敢。
該說什麼呢？
他確實就是這麼差勁。
“別說了。”
“楊語，別說了，我的心好疼。”
他的聲音哽咽，呼吸也跟著難受。
可這樣的他，還是期待回應。
原本以為他能夠接受任何改變的。
哪怕小姑娘變心了，他隻要遠遠地看著就足夠。
可現在，隻是聽到她說了一句討厭，他就難受的不能自已。
會因為她的幾句話就屏住呼吸，連說話都要反複斟酌，小心翼翼。
“——對不起。”
他肯定病了，無藥可救。
根本就不可能放手的。
趙政時緊緊抱住了她，發澀的嘴唇，連發聲的力量都在逐漸失去。
即使離開，他也做了萬全的準備。
他還是會回來的。
可是他的小姑娘討厭他，這不在他的計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