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血書藏地(1 / 2)

魏溪聽他這話說得悵然,頗有幾分餘情未了悔不當初的意味,心中很是不鬱。

洛風磊卻並不在意,繼續說道:“你回去告訴他,我等著他殺我。”說罷,竟不再管他們,像是拔腳要走。

方見離這下可著了慌,他本擔心洛風磊知曉蘇晉之的下落會懷疑自己瞞報而有所怪罪,這下可好,他這全然當自己不存在的做法,比埋怨怪責他還讓人難受百倍。方見離眼見他就要拋下自己離去,忍無可忍,終於禁不住發一聲喊:“樓主!”

這一聲響動甚大,洛風磊卻是徐徐停下,徐徐回頭,極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自己事情辦不妥,還有臉叫我?”

“我,我……”方見離搜腸刮肚,竟是找不到自辯的說辭。想他一個飛揚跋扈眼高於頂的堂堂灰羽軍統領,一時急得淚水盈目,巴巴地望著那唯一的依靠,又不敢多作哀求,委屈期艾的,竟似一隻堪憐的小白兔。

“我該死。”方見離垂下腦袋,他頸間鮮血淋漓,染紅了胸前大片白衣,身上濕衣未幹,猶在滴滴答答地淌水。如此狼狽不堪,足可把身上的過錯抵消了幾分。洛風磊眉峰微動,仍是站定原地,緩緩抬手,五指箕張那麼一抓,隻見魏溪手上玄冰竟然就隨著他的動作向外一扯,如此桎梏一鬆,方見離便擰身後躍,頓時就掙脫了束縛。

魏溪幾乎沒來得及反應。那劍自行動作,力量巨大,以他內勁根本扭轉不過。這本是他引以為傲的寶劍,竟然可為洛風磊輕易所控,實是叫他大駭。原來對方隻是未欲出手,但凡他願意,隻要這麼勾一勾手指,魏溪等早不是對手。

“看來你並不知道,玄冰赤焰這一對劍的意義。”洛風磊說道。

魏溪心中一凜,想起方見離先前所說雙修之法:“劍就是劍,再特別也隻是一對玄鐵而已。”

“在一起的卻終歸要回到一起。即便分離,也隻是一時而已。”說罷那洛風磊就伸手攬了逃到身邊的方見離,在池邊那麼一踩,憑空登梯一般地飛升而上。

這一手功夫又是讓人大開眼界,隻是比起撼動玄冰來,沒有讓魏溪那麼驚駭而已。

天坑高數十丈,他手不沾物,全憑提一口真氣騰空而起,直至到頂。

坑頂天光灑下,人影細微難見。那人的聲音亮如洪鍾,由洞口送至底端:“小子,你若有本事從這裏出去,我們定會再見。”

魏溪還不知他為何這麼說,就見洞頂的碎石紛紛被踢落下來。石塊撞擊到坑壁,似是觸動了什麼機關,接著整個山洞都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有悶雷也似的聲音由遠至近滾滾而來。

須臾間,水池內翻江倒海,水麵上升。從石壁的縫隙和地麵凹陷亦紛紛奔湧出水,四麵八方盡是水聲。魏溪、沈連風和傅卿雲三人被困在洞底,若尋不見出路,便會被淹死。

蔣岱在死前也曾說過,這天坑隻能容人出去一次,想來就是因為這坑壁上的機關會引發水患。可恨以那洛風磊輕功之高,分明是不會觸發機關的,卻故意砸些石子下來讓其發動,看來是故意與諸人為難,想叫他們嚐嚐苦頭。

魏溪的腳邊剛好有個泉眼,湧起的地下水飛快將他鞋襪打濕,他向高處避去,一麵回頭與沈連風商量:“怎麼辦?”

傅卿雲正由沈連風扶著站到大石上,聽見魏溪出聲,向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噤聲。魏溪知道這人足智多謀,立即閉嘴。不多時,傅卿雲便展顏一笑,似有計較,轉頭對沈連風以唇語指示。

沈連風得令後,招呼魏溪過來,朝著一麵石壁用力劈砍,這石壁上附青苔,看起來與其他石壁無異,但魏沈二人對傅卿雲的話甚是信服,也顧不得大水漸漸漫過膝蓋,不聽他喊停便重複動作。直至盞茶時分後,二人俱砍得手臂酸軟,才聽到內裏發出一聲不同於外的脆響,而後那滔滔大水便就此止住,不再上漲。

魏溪見狀大喜,忙問:“水停了,可有辦法出去?”

沈連風先去看了看傅卿雲,才回他:“且慢。”

“怎麼?”

“這裏的機關有些古怪,似乎是鑄劍山莊的手筆。”沈連風走去將傅卿雲攙扶過來,讓他細細查看石壁劈開處內裏的痕跡。

這機關當真工巧,看那一條條細杆一枚枚銅環分明很有些年月,可這許多部件互相牽連運轉卻是精巧流暢,煥然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