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大舅,您先抽根煙,消消氣!別上火,”小七打著圓場,給張野大舅點了根煙。

“哎,小七,你是不知道我們當長輩的難處。你們家搞工程,好歹有個公司跟那兒撐著不愁吃喝,你說他這不學無術的,沒了這個飯碗怎麼活?給人家拉煤球淘大糞?”

“行了,大舅,說了快一下午了,您牙都快曬黑了吧?歇會兒喝口水成不成?”張野沉默了半天,這會兒才開了口。

“不歇,我精神著呢。我過兩天退休真歇了,單位裏誰還給我麵子?到時候你自己找工作去!你爸死得早,你媽也不在這邊,我看你靠誰養活!”

“成成成,都是我的錯兒,我混蛋,我不是玩意兒,我豬狗不如,我吃窩頭浪費國家營養,糊牆影響工程質量!都依著您!”

“你甭跟我這兒陰陽怪氣兒耍哩格兒嚨,我說那麼多也是為你好,你到底聽進去沒有啊?”

“聽進去了聽進去了,您也別車軲轆話來回說啊,我這兒還有同學在呢,您也給我留點麵兒啊。”

“得,這會兒想起顧臉麵來了?辦事的時候,被領導開除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顧臉麵?你同學在,我也不跟你廢話了,毒這事兒你給我麻利兒戒了,要不你看我怎麼跟你媽說!”

大舅出了門,張野給小七扔了根煙。

“我大舅絮叨吧?”

“也不能這麼說,他說的話也在理——眼下你打算怎麼著?”

“沒想過,走一步算一步吧!”張野嘴上這麼應付著,心裏卻並不輕鬆——大舅是煙草專賣局的二把手,前些年他中專畢業的時候找不著工作,他媽才托大舅給安排到了煙草。他的職位是個肥缺,單位小車開著,平時到自己轄區或者混著到其他轄區查查煙草店什麼的,一個月輕輕鬆鬆撈個2,3萬跟玩兒似的,所以盡管打k溜冰,手上也沒見特緊張,隻不過錢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直存不下。

想到這兒,張野不禁覺得有些心煩意亂,便從臥室衣櫃裏拿出包剛拆封的k粉——這是他的習慣,每次心裏不自在的時候——不管是心煩還是心神不寧,都會來點藥。他需要這樣的方式來平複自己的情緒。

他鋪上消過毒的厚錫紙,用卡刮好,也遞給小七一根吸管。

“以後打k悠著點,手緊,多了對身體也不好,”小七接過吸管說。

“嗯,”張野不置可否地哼了聲,算是回答,然後鼻子迅速地抽動,一長條白色粉末消失在吸管口。

“咱哥兒幾個裏麵,就屬你癮大,我們都隻是偶爾玩玩,而且一般也就是k粉,果子都很少,就你,粉、果子、冰,樣樣來,量還大。我就他媽奇了怪了,我和坤兒吃搖頭丸那會兒,你還隻知道小二燕京呢,怎麼才玩了兩年多,癮這麼大?”

“沒聽史蒂芬周同誌說過?這種事情,講天分的”,張野恬著臉笑笑,扔了句《食神》的台詞。

“行,你丫是西毒歐陽峰!哎,我說歐陽前輩,過兩天窮得當褲頭了,可別找哥兒幾個要粉啊!”

“瞧你丫那出息,你吃小爺的藥吃得還少了是怎麼著?”張野消滅掉錫紙上最後一條,歪著腦袋問:“哎,我差點忘了,那天你帶的那兩丫頭什麼來路?她們可說自己是法律係的研究生,你找死呢吧?”

“法律係研究生咋了?律師不是人?律師就不能high?放心吧,那兩姐們兒是小文的發小,一個院兒的。”

“什麼院兒?妓院?酸的吧你,還小文,就那胖妞兒,戴上頭套拍米其林廣告不帶化妝的,誒,幹脆你以後管人叫小米得了,你叫大米,你倆正好般配。”

“你真他媽損,人家是正規的政府大院。得,你不米,你身材好!你這種人就是自稱風liu瀟灑玉樹臨風,其實頭上生瘡腳底長膿,說是床上小旋風,辦事不到一分鍾!”

“操,那你丫還是劉翔呢,連跨欄動作一起總共12秒88……”

“哎,說正經的,你跟王耀幹架救的那妞怎麼樣了?吊到了沒?”

“吊個屁,在局子裏就閃人了,一句好話都沒留下……這跟頭可算栽大了,丫別讓我逮著,逮著了看我怎麼收拾丫的!”

“那你時間可得長點,要不給哥兒幾個丟人,不行了哥哥跟你接力賽?”

“蛋~~~”

第二天早上7點多,張野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誰呀?”張野一嗓子的不耐煩。

“你猜猜……”一個嬌媚的女聲。

“猜你大爺的,不說我撂了啊,”他琢磨著一定又是以前一起玩過的哪個high妹,自然沒好氣。

“想不到你這人救美的時候挺有風度,私下居然這麼粗魯!”

“趕緊說,我困著呢。”

“是我,葉瑩瑩。”

中午和葉瑩瑩一起出現在歡樂穀門口的還有那個長相酷似梅婷的冷美人劉亦男,兩人都是一身運動裝,看得出來刻意打扮過。那天燈光太昏暗,張野沒來得及細瞧,今天一看才發現劉亦男居然英姿颯爽,意外地漂亮,皮膚像個洋娃娃一樣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