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酒的陳澤一行人,聽到動靜,趕忙跑到茅房,一看錢解放這個模樣,陳澤就知道壞了,這是傷到腦子了!
在陳澤這個姐夫的指揮下,大夥兒手腳麻利,弄了輛騾子車,把錢解放趁夜送到鎮上的衛生所搶救去了。
衛生所一看,病人這麼嚴重,大夫直言救不了,催促他們趕緊送去縣裏的大醫院,一來二去,這路上盡耽擱了,耽誤了搶救的最佳時機。
這個年代就這樣,交通不方便,又是大雪天,大雪封山,路都難走,像錢解放這種,出現了意外,傷到了腦子,必然來不及搶救,就算醫院能搶救,但也沒有那條件,這個時代的醫術,還沒有後世那麼發達,像腦部受到創傷這樣的大手術,也就燕京城裏的大醫院大專家,有那技術和膽子操刀!
錢解放受了這麼重的傷,陳澤和村裏人自知,就算送縣裏醫院,也是白跑一趟,但這小子剛討上嬌滴滴的媳婦,福氣還沒享,哪怕隻有一點機會,也要拉到醫院去搶救啊!
救是救了,但人回來,魂兒卻是丟了!
“哎,殺千刀的,解放這孩子,苦哇!”村長唉聲歎氣道。
錢解放打小就沒了爹媽,靠著村裏百家飯拉扯長大,好不容易靠著一手打獵技術,攢了點家當,討了媳婦,結果這洞房還沒入,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誰見了不痛心?誰見了不唏噓!
“陳澤,那解放以後……”白靈看了一眼妹妹,壓低聲音,欲言又止。
陳澤順著她目光,也跟著看了一眼白雪,直言道:
“隻要他不醒來,這輩子都得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顧。”
“那不行!這不就是讓我們家白雪受活寡嗎!”
“這事絕對不行!”
錢解放丈母娘李秀珍扯著嗓子,堅決不同意,她小閨女才18歲,剛入門,就要守活寡,這太委屈了!這事她堅決不能答應!
李秀珍原本就是看錢解放老實,再加上他在村裏狩獵大隊當主槍手,打獵技術好,拿著工分多,女兒白雪跟了他,肯定不會受委屈,至少吃穿不愁,挨不住錢解放死纏爛打,逢年過節獻殷勤,又是鬆花江的大鯉魚,又是長白山上的野麂子肉,李秀珍耳根子被磨軟了,盡管知道閨女白雪沒多喜歡錢解放,但為了閨女後半生吃穿不愁,錢解放又是孤兒,閨女又不用侍候公婆,也就同意了這門親事。
但李秀珍哪知道……同意這門親事,錢解放大婚夜,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成了癱瘓在床上的植物人!
李秀珍後悔了!
她真的好後悔!
她就不該答應這門親事,這是把閨女往火坑裏推啊!
“哎呦,雪兒,媽不對,媽錯了!媽不該把你嫁給錢解放,讓你才過門,就受活寡!”
李秀珍一把抱住炕上的白雪,聲音那叫一個歇斯底裏。
母女倆人相擁而哭,哭聲回蕩在這間小木屋裏,聽著在場眾人十分難受,唯有床上的植物人錢解放,依舊是直挺挺躺著,沒有一點動靜。
末了,李秀珍止住哭聲,忽地轉過頭來,她看向陳澤,
“澤兒,要不,你……你和雪兒在一起吧?”
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