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稀北回應。
“你喜歡看月亮嗎?”
“你想說什麼?”安稀北笑,覺得這樣的談話太文藝。
寧墨的聲音很輕,像風,“小時候我媽跟我說你如果想一個人,就會在月亮裏看到她,長大後,我才知道這其實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因為我從來沒有在裏麵看到過她的身影。”
安稀北覺得今天的寧墨真的不正常,向來冷酷的人居然會發這些風花雪月的感歎。但她的內心卻是震顫的,不由跑到窗戶邊。
抬頭,外麵的月亮的確很圓,也很亮,裏麵沒有人的身影,因為她沒有任何可以思念的對象。
“安稀北?”電話裏又傳來寧墨的聲音。
“在。”
“其實,有時候謊言也有真實的時候,比如說現在,我就在月亮裏看到了一個人。”
“那恭喜了。”不經意她的視線落下,看到小區的苗圃邊停著一輛低調的車子,有一個人正坐在駕駛室,車窗緩緩搖下,拎著電話,抬頭仰望。
安稀北啪的掛掉電話,情緒有些起伏,她撫著自己的心口,“真是,半夜發什麼神經。”然後迅速拉上窗簾。
這一會,寧墨的話不是一味良藥,像是毒藥,害得安稀北輾轉反側睡不著覺,隻能不斷的數綿羊。
可是,每次數到一千隻的時候,她就會跳下床,扒開窗簾,朝外看上一眼,那輛車還在,她就會又氣呼呼的爬上床,繼續數綿羊。
第二天她摸摸自己的熊貓眼,將這一仇又悄悄歸到他身上。
……
這些天,安稀北一直都很忙。
邶城是她最後的避風港,在逃回老家之前,安稀北還是希望做些努力來維持生計,開始在國內的珠寶公司投簡曆,可惜不是石沉大海,就是牛入泥潭,連個水花都沒有掀得起半滴。
安稀北整個人心情都不好了,看來寧墨說得沒錯,她還真要回家做個啃老族?
孟可見安稀北挺煩悶,帶她去酒吧,順便給她陰鬱的心情引進些有濃烈色彩的陽光來,安稀北拿著酒,一口氣喝下了一大杯。
“少喝些,會醉的。”孟可小聲的提醒。
“沒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品是一流的。”說著,安稀北又喝了一杯,眼睛盯向三點鍾的方向,那邊有位帥哥正被一群女人圍著,在舞台的中央狂熱的跳舞,襯衣解開,隨著性感歡悅的音樂,在一片沸騰的尖叫聲中,他的舞步美中含有誘惑,狂野中又帶著收斂的優雅。
安稀北忍不住盯著他腹部的肌肉看了好幾眼,最終咽了口口水,她不得不承認,這人的身材真是一級棒。
就連孟可都重色輕友,圍了過去,不一會孟可氣喘籲籲的從舞池中下來,烏溜溜的長發披瀉在背後,開朗而活躍。
安稀北調侃,“嗬!還真是萬人迷!孟可,你也太不厚道了,把我甩下,獨自去參加朝聖行列了?”
“朝什麼聖?”孟可喝杯酒,不明白。
安稀北指指舞池,“這麼多女人圍著,難道不是朝這個大情聖頂禮膜拜?”
“人家是海歸派,家裏有的是錢,剛剛做完散財童子,我搶到好多錢。”
“庸俗!”安稀北笑。
“沒錢過不了生活,錢是我上帝。”孟可也大口貫了一杯。
舞池裏燈光一閃一閃的,晃得人頭疼。安稀北最後看了一眼那位大情聖,拉著安稀北回家了。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一夜睡到大天亮。
大清早的,她還賴在床上沒有起來,手機的來電就像索命冤鬼似的,一直響個不停。
安稀北好不容易抓住手機,接,“是安小姐嗎?我們是雲氏公司的,您有在我們這裏投過簡曆,能馬上過來參加一下麵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