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之際,有人的腳步聲快速進來,隨後是寧墨的聲音急促的想起,“江醫生,你不是說她沒事的麼?”
江醫生解釋,“昨天檢查的隻是身體,沒有想到眼睛會出事。”
寧墨看著安稀北那雙熟悉的眼睛裏閃著的無助和茫然,不由壓下性子,不再言語。
“來,我們做檢查。”是江醫生的聲音。
安稀北點點頭。
這一回,寧墨沒有抱她,隻是牽扯著她的手,她順從的跟著他身後,沉穩的腳步聲讓她的心裏多了幾分依賴。
又是拍片,又是驗血,各種檢查都一一做過,她安靜的坐在江醫生的辦公室裏。
從腳步聲中可以聽出,一下子就過來了好幾位大夫,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討論著她的病情。
聲音很小,她也聽不真切,隻是那種像是大戰將即的氣氛讓她心慌,總覺得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才需要三堂會審,驚動如此多的大夫。
經過漫長的像是等待行刑的時刻,安稀北閉上眼睛,伸手胡亂的摸著像在摸什麼東西。
“小北,怎麼了?”寧墨站在她的身邊,一把抓住她胡亂揮舞的手。
安稀北咽了口口水,故作鎮定的問,“我的病情怎麼樣了?是不是從今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寧墨曈仁黝黑,唇角輕啟,“傻丫頭,別亂說,剛才幾個醫生已經確診了,隻不過是間歇性失明,隻要你保持心情愉快,很快就會好的。”
安稀北臉上溢出笑,“你的意思,我還有重新看到陽光的希望?”
“當然。”
“你確定不是安慰我而說的善意的謊言?”
“我確定,不信你問江醫生。”寧墨揉了揉她緊張到僵硬的手。
“剛才差點嚇死我。”安稀北長長吐出一口氣,悠悠說道。
邊上的江醫生才無辜的想,真正要嚇死的,是我好不好?剛剛寧墨那股幾乎要將他殺掉的眼神,冷汗都讓他流了好幾斤。
江醫生擦了擦汗,走上前,“安小姐,昨天的車禍沒引發什麼外傷,隻有點輕微腦震蕩,但正是這腦震蕩引發了你眼睛失明,不屬於病理學上所謂的器質性病變。”
末了,他覺得有必要將她的病情講清楚,“所以,你這種病,主要要你自己保持心情愉悅,再輔以藥物的治療,至於什麼時候能重見光明,要看你自己了,快則明天或許就能看見,也可能永遠的失明。”
安稀北安靜不動,對於“間歇失明”這種病安稀北多少還是有耳聞的,這樣的結果,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
但至少讓她有了一絲的希望,就像一個被判了死刑的人改判有期後,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寧墨,帶我回家吧。”
“怎麼?不住幾天醫院?”
“江醫生說了,最主要得看我自己,住院解決不了問題。”
“而且我想回去,明天就是大賽的最後日子,我得回去完成我未完成的工作。”
“安稀北,你為了這幅作品,已經有些走火入魔了。”寧墨覺得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初為了讓安稀北回來FEEL,指使楊亦浦用FLY大賽引誘安稀北回來。
沒想到,結果卻脫離控製,讓她轉入魔道了。
一聲歎息。
“怎麼了?”安稀北捏了捏他的手指,雖然她不清寧墨臉上的表情,但卻可以感受到,感受到他對她的擔心。
“沒什麼,我送你回家。”寧墨纏上她的手指,十指交纏,但那種相纏的力度卻讓她心安。
“寧墨,謝謝你!”安稀北揚起頭,頭意盈盈,雖然此刻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但她的心卻在他的安慰下逐漸清明起來。
他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吧,看在你這一聲謝的份上,我再退讓一步,回去後把你那該死的作品快快完結,然後給我一個溫暖的二人世界。”
安稀北想說好,但又被他說得二人世界很攪亂了一湖心水,她紅著臉低下頭,這麼多人聽著呢。
這家夥難道就不知道收斂一點麼。
好歹還有總裁的總輝形象呢。
才回到鏡湖的家,寧墨就引著她進入寬大的獨立浴室,正中間是一個豪華的按摩浴缸。
門開開合合響了幾次,安稀北小聲的叫了幾聲寧墨,沒有得到應答,以為他出去了,這才放心的脫下衣物,摸索著跨入浴缸中。
花灑已經打開,正有溫熱的水衝刷下來,她高仰起頭,滑下的水滴順著她的臉龐和她的身材曲線滾落下來,碎了一地。
身後,忽然貼上來一具溫暖的胸膛,上半身已經赤祼,露出完美的身材比例。
安稀北看不到,但她胡亂舞動的手卻觸摸到他的胸膛的時候,頓時讓人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