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禦行再說不出任何話了。
安稀北加大了語調,顯然想引起整個宴會客人的注意,“告訴我,我爸爸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白禦行看了看賓客,極力的隱忍,“稀北,咱們有話好好說。”
“叫我寧太太。”安稀北大聲喝道,“你為什麼要用美金胺毒死我爸爸?為什麼你要裝著自己中毒,卻陷害寧墨?”
白禦行一看情況似乎超出了他的所料,不由想去抱住安稀北,“稀北,你別發什麼瘋,信什麼人挑拔,我哪會做出這種事。”
人群中有人手持微型攝像機,將這樣的一幕完完整整的拍了下來。
“你拍什麼拍……”白禦行慌了,一邊說又叫過身後的保鏢來控製住場麵。
一時拉拉扯扯間,安稀北腳下步子一滑,整個人從二樓的樓梯口滾落了下來。
白禦行想抓住她的手,但錯手之間,一個須臾,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從自己麵前滾落。
宴會大廳,一時靜的可怕。
“寧太太!”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在死寂裏劃破了一道口子。
沉寂了一秒,漫長到讓人窒息的一秒,然後這個世界醒過來,然後呼天搶地地聲音一波一波地翻湧。
“救人!立刻!”
“她流血了……”
“天,她肚子裏有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還不快聯係醫院……不不不,直接送醫院……”
亂糟糟的一片,白禦行卻聽不到一點聲音,沿著她滾下的那一階一階的大理石,一步一步走得緩慢,沉甸甸的步子,停在那個毫無聲息的人兒麵前。
隻見地板上一點一點染上刺目的紅色,觸目驚心,她身上的白色裙子,染上了一片殷紅。
“稀北……”他伸了伸手,忽然抱起她,就要去醫院。
“禦行,你別傻了,放開她。她是想害你。”身後,是母親玫迪的聲音。
玫迪的聲音將白禦行拉回了現實。
門口,風吹起他的衣裳,他沉默著站在那裏。
有人從他的手裏接過安稀北,將她送去了醫院。
被風一吹,這個時候的白禦行的心理豁然開朗了。
安稀北於他,前前後後,設計的隻是一個圈套,想讓他往裏鑽。
她的每一步,都是帶了目的的。
醫院裏故作的親近,隻是為了減少他的防備,為今天進入白家的宴會作打算。
她也早就買通了白家的下人,放了記者進場,而她,站在樓梯口,為的就是故意激怒他,好讓記者拍下他推她下樓梯的場麵,也好讓大家都知道,他才是殺害安林生的真正凶手。
而現在,他又成了殺害她和她腹中孩子的凶手。
白禦行站在那裏,想起自己陷在安稀北對他忽然的親切中,那種熾熱的情感,讓他連防備都顯得那般的薄弱。
“稀北……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呀。”他喃喃的說,那聲音,不帶絲毫血腥的森然,那樣沉寂,那樣壓抑。
他是恨安林生的。
他對安林生如此好,甚至於感情上超過了自己的父親,可是,這樣一個他待之若父的人,怎麼可以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寧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