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06你的花園(1)(3 / 3)

她終於停止了類似於人格分裂的情緒交替,開始急促地呼吸。

“3。”

她抽搐了一下,睜開雙眼。此時,她的衣服和頭發已經被自己弄亂了,臉頰上帶著女人性興奮時特有的潮紅。

還沒等我開口,她先是皺了皺眉,然後快速在屋裏掃視了一下,就衝向垃圾桶,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

送走她後,搭檔回到催眠室。

我:“我怎麼覺得催眠失敗了?”

搭檔:“但最開始的時候很正常。”

我:“除了開始那段,後麵她幾乎完全不接受我的暗示,像是按照自己的模式在進行。”

搭檔的眉頭皺得很緊:“對,這個我也注意到了。”

我:“明天要不要再試一次?”

搭檔皺著眉歪坐在沙發上:“先等等,我覺得還是有一點兒收獲的。從嘔吐來看,她似乎是被性侵的樣子……”

我:“嗯,我也這麼覺得。”

搭檔:“但是問題就在於最後她所做出的反應——抗拒的同時似乎還有享受的另一麵?這個我暫時還不能理解。”

我:“的確,那種快速交替的情緒非常少見,似乎有精神分裂的趨勢……對了,攝像機正常嗎?”

搭檔:“正常,絲毫沒有問題。”

我:“這麼說的話,不是第三類接觸了?”

搭檔笑了下:“當然不是……你不覺得她在催眠過程中所描述的和她清醒時所描述的差異非常大嗎?”

我:“是這樣,我留意到了。”

搭檔:“看起來,這並不完全是記憶扭曲所造成的。”

我:“來對比一下吧,我覺得順著這個也許能濾出問題點。”

搭檔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我已經對比過了。”

我:“……好吧,都有什麼?”

搭檔:“起初她聽到有人叫自己這點一致,沒有出入。但是在催眠的時候,她並沒提過關於‘有光籠罩自己’以及‘俯視’的問題,而是添加了‘窗外有人’以及‘拉開窗簾’。不過,她並沒說是怎麼知道窗外有人的。聽到?感覺到?還是窗外一直有人?而且她也沒清楚地加以說明:自己拉開窗簾。”

我:“她提到過,但是很含糊。”

搭檔:“對,我是說她沒清楚地說明過,你問了之後,她才承認了這點,我認為那是她在刻意模糊這個問題。”

我:“為什麼?”

搭檔:“剛剛催眠的時候,你給的暗示很清晰,我可以肯定她接收到了。但問題是她似乎產生了抵觸情緒而一直在抗爭……這點我不敢肯定,一會兒再看一遍錄像。”

我:“難道有人給她施加了反催眠暗示?”

搭檔:“不,不大可能是第三者所施加的反催眠暗示,應該是自發的抵觸。”

我在本子上記下:“嗯,繼續。”

搭檔:“我一直期待著她能在催眠的時候描述一下那個‘大眼睛’,但很奇怪,她對‘大眼睛’的描述也異常模糊,甚至還不如她在和我交談時說得清楚。”

我:“這個我也注意到了,會不會是記憶中的某些特定點被什麼掩蓋了?”

搭檔:“理論上來說不可能,因為在清醒狀態下能夠有清晰記憶的事情,在催眠狀態下應該更清晰才對,應該不會在催眠中反而模糊,這講不通。”

我:“對了,我想起個事兒:她跟你描述‘大眼睛’的時候說有點兒像是貓頭鷹,而通過催眠她說看不清‘大眼睛’,隻能看到半身,這其實很合理。”

搭檔:“嗯?說說看。”

我:“大眼睛,加上隻能看到上半身,是不是有點兒像是個貓頭鷹蹲在樹枝上的樣子?”

搭檔想了一下後,點了點頭:“嗯,的確是……有道理。這麼說來就是:大眼睛半身人這個模糊的形象,在她記憶中轉換為一個清晰的印象——貓頭鷹。她的記憶把破碎的印象完整化了。”

我:“對吧?”

搭檔:“嗯,你是對的……但我不明白的是,‘大眼睛’到底有沒有離她很近?她描述的時候說‘大眼睛’離自己很近,並且盯著她看。但是,她通過催眠描述的卻直接跳到咱們說的那個快速交替反應,中間缺失了大量環節——‘大眼睛’並沒湊近她看,她也沒有清醒時所表現出來的恐懼感。這很奇怪,你不覺得嗎?”

我:“嗯,缺失的還不是一星半點兒。”

搭檔緊皺著眉:“我覺得……也許那就是關鍵。”

我:“會不會是她真的被性侵了?例如被人下藥一類的?”

搭檔:“這個我也想過。聽描述似乎她是單身狀態,沒提到有丈夫或者男友……雖然有可能是你說的那種情況,但我覺得概率非常小。你看,她絲毫沒提過性侵痕跡和感受,對吧?假如真的有性侵的話,按理說應該會有各種跡象的。既然她沒懷疑過,就證明沒有什麼痕跡,也就是說性侵的可能性可以忽略掉。”

我:“嗯……是這樣。”

搭檔:“我整個敘述一遍對比後的結論,這樣我們就能確定哪些描述的可信度高。”

我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搭檔從沙發上站起來,在屋裏來回溜達著:“首先,她半夜起來了,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但是被某個聲音叫起來的這一點有待證實。至於籠罩她的光和俯視是無法確定的,‘大眼睛’同樣也是無法確定的……”

我:“等等!‘大眼睛’為什麼沒法兒確定?我覺得她在描述和催眠的時候都提到了,所以‘大眼睛’應該是客觀存在的吧?”

搭檔停下腳步:“我不這麼認為,她對‘大眼睛’的描述雖然看上去很清晰,但實際上極為模糊,既沒說清楚‘大眼睛’的樣子,也沒說清楚‘大眼睛’對她做了些什麼,甚至無法肯定‘大眼睛’是否同她有過近距離接觸,所以我認為‘大眼睛’隻是概念性存在,不能確定。”

我:“概念性存在……你的意思是:‘大眼睛’實際上很可能隻是來自於她的某種錯位記憶,而不是事發當晚?”

搭檔:“對,‘大眼睛’應該是她曾經的記憶整合形象。”

我:“呃……這點……我沒那麼肯定。但是你說得有道理,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