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身上還有元非的香味,這是雨修所無法容忍的,他的妻子,豈容別人染指毫分?
“柳原,你不是很愛水魚兒嗎?為什麼從不見你為她頹廢,僅僅是傷心了一陣子,你也足夠薄情寡幸!”
雨修陰測測地,拳頭緊握,青筋暴跳,而柳原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笑著看了雨修一眼,“或許錯了吧,就像元非說的那樣,我好像並不是愛這個人,而是愛那份回憶而已。”
“為什麼,偏偏是這樣的時間。”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若我知道,恐怕今日質問的就該是我,而不是你。”
這一句意味深長,雨修一愣,“你——”
“我?嗬,雨修啊雨修,”柳原並不在乎雨修的威脅,他看著雨修,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長久以來的事實:“你應當記得,在飄渺宮上下,元非為何獨獨選中了你,因為你那時候總領飄渺宮事務,她依賴你罷了。”
說完,柳原就走了,雨修靠在門上,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酸的,苦的?他當然知道當初元非答應嫁給他的時候,她還愛著楚若,深愛著。可如今,元非深愛的不是他麼,為了他,她願意殉情,生死不離,試問,天下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如此?
雨修轉身關上了門,幾乎是失力地跌坐在了榻上,這輩子,他為何如此命苦?
頭一次,雨修覺得自己忍不下去了,他欺身壓上了元非,本想發泄,但一看元非朦朦朧朧的眼神,便泄氣了,隻輕輕地抱著她睡覺,生怕她有一點點不舒服。
“雨修,今天不開心,你要抱緊我才好。”
“嗯,我不走,永遠都在你身邊。”
元非到底最愛誰,除了她自己,恐怕沒人知道,就像是雨修芥蒂的那樣,他和她,先是君臣,再是夫妻。而她和楚若,從來沒討論過這樣的問題,就是一對普通男女,為婚嫁斤斤計較,為了名分而爭執不休。
楚若給不了元非名分,所以他才被撿了去?因而,眾人當他是臣,卻從不把楚若當做臣子,嗬嗬,地位啊,真是個特別無法言明的東西。
對於發生的事情,元非倒是大方地承認了,沒有抵賴,她摟著雨修,不知饜足,“我當時在想,你為何不來,你若在便好了。”
“罷了罷了,你睡過來一點,晚上著涼了怎麼辦?”
“你不會讓我著涼的。”
元非笑著投入了雨修的懷抱,她的眼睛不會騙人,她愛他。到最後,這件事,終究是落了個無可奈何的結果,至於柳原和元非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雨修不想追究,但幸而,那樣的事情沒有再發生過,也或許是沒再讓他撞見了吧。
不過,元非也從未提及要納側君的事情,夜夜同榻而眠,她依舊是緊緊地依偎著他,黏糊糊的像隻年糕精。
而柳大神醫——柳王爺,仍舊在皇宮裏住著,他倒是常常出宮,多不過三日,必定出去看診,教授徒弟。藥穀好像被他拋棄了一樣,用得著的時候提及幾句,用不著的時候,就丟的遠遠的。
整件事裏最倒黴的便是影風,他作為帝王忠犬近臣,頭一次被放了外任,做了督軍,遠派北境。
懸念依舊在,掛在不少人心裏,七上八下,那就是:柳原喜歡誰?
就像是他對雨修說的那句話一樣:若是他早明白,就輪不到雨修。
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影風後來知道了,也鬱鬱寡歡了幾天,柳呆子發覺了,也晚了太多。元非是那樣的風華絕代,是個男人就會動心,隻不過,各人會自己掂掂分量,配不上,便如仰望神祗一樣,敬愛有加。
帝王本就是個特殊的存在,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不分男女,總會令許多人傾慕臣服。小時候,總有很多人共同喜歡一個女子,因為她出類拔萃,讓人不注意到都難。
影風之所以知道柳原真心喜歡的是誰,便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當人人都大膽表達傾慕的時候,那個例外的,必然是最不正常的。
若無求取之心,也定會和眾人一樣,玩笑幾句,說些感慨的羨慕的話,轉頭便忘了,這就是一般的愛慕之心,喜歡也是喜歡,但卻不會起婚娶相守的念頭。
若有深愛之心,便是兩種,一者孜孜不倦追求,就如雨修般,眾人皆知他真的愛慕元非;另外一種,就是最不正常的那個——柳原,他從不表現什麼喜歡,裝的淡淡的,好似摯友一般,在談論元非時,從不說什麼調皮話,也不輕易地說喜歡。
說起來也是奇怪,影風明明是和雨修一塊兒長大的,少說也比柳原多相處了五六年,但是,他卻獨獨和柳原交好。
秋日果實漸漸成熟,柳原在草藥園子的事情也多了不少,回宮的時間倒是少了。影風從北地歸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柳原。柳原是他的好哥哥,元非又是他心裏至親至愛的家人,影風仍舊希望他們兩個可以互相扶持,相守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