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穀是在南楚,距離楚家宗門太近,與楚家關係一直很好。而柳原在藥穀,地位尊崇,任憑他想幹什麼都成,但是,穀主卻獨獨不準他在十八歲之前出穀。
規矩就有規矩的道理,影風不清楚當年的大人們到底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但結果確確實實擺在眼前。
有時候,影風真的很希望世界上出現像李小島說的那種機器,坐上去就回到了過去。這樣,他就能看到那些大人們到底在幹什麼蠢事,楚家嫡係,楚雲娘的親弟弟,怎麼會隱姓埋名做了藥穀的弟子……
經久難受,影風差點為這件事憋死,他一不能告訴元非,二不能同弄雪講,真真是活活憋死了。難受之下,影風在大年初一的夜裏,翻牆進了皇宮,直奔柳原居所,將他從被窩裏拉了起來。
“原哥哥,你怎麼會姓楚!”
半夜夢醒,柳原本欲罵影風發神經,但一聽,卻也徹底醒了,他看著影風好半晌,然後拂開了影風的鬼爪子,坐直了身子,反問:“那你不問問,你為什麼也姓楚呢?”
“什麼!”
受到驚嚇的反而是影風,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是姓楚的,長穀生說他們家姓風,毒藥精化名太多,不說也算,怎麼會變成姓楚呢?
看影風嚇傻了,柳原歎氣,給他講起了楚家的故事。
“很多年前,楚家遭遇大難,詛咒應驗,各地宗門幾乎在一年內都成了絕戶,沒有男嗣——”
“我知道,我知道,近宗留下了楚恒,嫡宗家主橫死,隻剩下了不足周歲的楚寰,還有楚恒找回來的庶宗楚任曦、楚昊,整個楚家大大小小加起來,不過四個人。”
這些往事,影風倒背如流,本以為沒什麼能瞞過他的東西,可現在,他自己的身世,卻不知道!?
“嗯,是四個人,楚恒你很熟悉了,陵墓裏和南宮老大人埋在一塊的便是,楚昊也沒什麼好說的,一輩子病弱纏身,生下了楚凡和楚庭,大家都知道。”
影風忙不迭點頭,聽得很認真,他還補充道:“楚寰是元非的外祖父,楚任曦便是雨修的奶奶,她先是嫁於西秦太子蕭凝,有一女,後來,蕭淩爭位,那女孩便被楚恒收養了,楚任曦沒了記憶,又同蕭淩生下一子一女……”
“是啊,那個被收養的女孩,後來嫁給了楚寰,楚家的輩分,從這兒就開始亂了。因為宗門無繼,兩個人又是生死相許,雖然名義上為甥舅關係,卻還是成婚了。好在他們幾乎沒有血緣關係,生下的兒子倒也聰明伶俐……”
柳原似乎是在講述別人家的故事,高高掛起,沒有一點點的感情色彩在裏麵,隻有影風急得抓耳撓腮,快要瘋掉了。
“兒子?楚雲娘難道不是獨女嗎?怎得還有哥哥?大家都說,楚雲娘一出生,父母便死了——那你,你又是從哪兒來的?”影風頭一次覺得自己快瘋了,這是個什麼人家,怎得如此奇葩!
“他們沒有死啊,隻是住進了藥穀就再也不想出來了,因為詛咒死的都是男人,所以男子都改了姓,不再承繼宗門香火。大兒子呢,就隨口姓了風,小兒子呢,就姓了窗外的柳樹,至於老頭,他說自己要姓穀子,說穀子耐寒頑強,可以活得久一點呢。”
關係都理順了,影風虛弱地扶著驚悸不已的心跌在了地上,天呐,天底下有這樣玩笑的長輩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