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萱昂首,不難猜測出這一點,那個可信任的人應該就是米斯丹黎的父親了。靜靜的看著他,等待下文。
“我和你的親生父母是從小玩到大的至交,或者說,是我家族為其效力的緣故我們才會在一起長大,因為長輩死的早,你父親很年輕就繼承了爵位,但天有不測風雲,一場突來的大火焚燒了整片莊園。”冷穆此刻的神情仿佛進入了遙遠的回憶,不可自拔。
“那是我父親派我到香港經商的頭天晚上,我去向你父母辭行,因為不知道再見還能在幾時,當晚被留宿後,淩晨時分卻燃起了大火,大門被很奇怪的從外鎖住,推也推不開,你的父母將剛出生沒多久的你交給了我,你的懷裏就夾了那份遺囑,他們讓我砸破天花板逃生,並聯係了直升機。”
黎萱沉默了一下,問出了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為什麼他們不走?”
冷穆又轉過身望著窗外,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過了好半天才緩緩道:“當時我急著要拉他們一起走,可他們微笑的拒絕了我。”
屋內一瞬間隻餘下輕微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因為懷著想和家族共存亡的念頭嗎。”黎萱突然幾乎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冷穆身子僵硬了一下,神情再無以往那般淡定,猛地回過了頭,這是他想過很久但一直猜不透弄不明的問題,而此刻黎萱的一句話令他震驚之餘竟有種大石落地、原來如此的感覺。
是的,就是這個原因,神情複雜的再次看向黎萱,也就是他好友的女兒,很久才恢複成波瀾不驚的原有模樣,“告訴我,這是你猜的嗎?”
黎萱不語,轉過身幾步走至門前,伸手扶在門把上,才輕言道:“有什麼樣的父母就有什麼樣的子女,我是這樣,你是這樣,他們也一定是這樣,錯不了的。”說罷,打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離去的女兒,冷穆漠然的麵孔上終於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他的女兒究竟像誰呢?
出了書房,黎萱徑直朝客廳走去,她可沒忘記某人也死皮賴臉的跟來了,美其名曰打通關係,不過在她看來就是一靠近乎。雖說母親能接受他,但哥哥接受嗎?父親那一關到底怎麼辦?
哎,真麻煩。
平生最怕麻煩的她邊走邊懊惱的甩甩頭。
可到客廳後卻傻眼了,要問她看到了什麼?
當然是母親很親昵的與淩淺易並肩坐在沙發上,兩人麵帶笑容,不時低聲交頭接耳著。而那麵冷心也不算熱的無良哥哥竟然毫不阻止的一邊吃水果一邊看電視中播出的籃球賽,神情慵懶到極致,根本就是一家人才會有的隨意。
畫麵定格後竟有種奇異的溫馨感,令看者怔忪…外加一絲..不可置信的..感動?其實親情不需要轟轟烈烈,也不需要妙趣橫生,隻是淡淡的存在記憶深處就好。
想著想著,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打破了所有的美好的情節。
這,這也太奇怪了吧?
姑且不說淩淺易喜歡看籃球賽可現在卻置之不理,就自家兩人完全把淩淺易不當外人看的態度轉變之快,實在是匪夷所思,雖然這點她看了也很高興,但還是有點猜不透怎麼去了趟法國真變成‘物是人非’了。
話說,母親膝蓋上攤著是什麼啊?
疑惑的走了過去,問道:“媽,淺易,你們在看什麼?”可走近後瞟到的畫麵立刻讓她漲紅了臉,搞什麼呀,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將她的所有物——小時候的相冊搶了過來,怒瞪兩位當事人。
“小萱你和你爸爸聊完天了?”母親笑眯眯的看著站在麵前,臉蛋似蘋果般通紅誘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