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斜然曾經想,要是哪一天喻書肯主動吻我了,那麼我的愛情大概就是真的修成正果了。
隻是他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種吻,猶猶豫豫還帶著草藥的味道,他不知道原來吻也可以這麼苦。
可是,即使如此,也足以讓他那滾燙的身體再升一層溫,要是他能動他大概要去攬喻書的脖子了,而此刻他隻是顫抖著接住了那口藥汁,並且在喻書想抬起身的時候準確而迅速的咬住了那舌尖——好不容易送進來,哪能那麼容易就放了你走!
銜著那舌尖仔仔細細吮吸了個遍,直到把苦澀的藥味濾掉,剩下的就全是甜甜的喻書的味道了。
喻書任他吮吸了一會,覺得藥喂不完自己倒先被吃掉了,於是狠心扳開他下巴強迫他鬆開牙齒,端著藥又為難起來——雖然隻是在給段斜然喂藥喝,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變了味道。
段斜然半睜開眼睛,幾天以來頭一次開口說話,聲音幹澀而羞澀:“喻書……你……你再喂我喝一口,剩下的我自己喝……”
段斜然不再耍性子鬧絕食,身體漸漸地好起來,在春節到來的時候已經可以四處走動了。
因為一直忙於照顧段斜然,喻書家的這個年過得很是簡單和倉促,兩個人開始並不覺得怎樣,隻是等家家戶戶鞭炮聲聲歡聲笑語熱鬧不已之時,方才覺出這個年過得實在是太冷清了。
段斜然雖然並沒有抱怨什麼,可是坐在床上披著被子扒著窗戶往外瞧,一副眼巴巴的神色就差沒有咬手指頭了,喻書記起很久之前被關在山上時就是這麼一副可憐兮兮卻又乖乖巧巧的樣子,不禁心下一軟,輕聲道:“你在屋子裏瞧著,我去院子裏給你放顆煙花。”
段斜然才記起先前央求喻書買了很多煙火的,隻是出了點意外竟忘記了,被喻書這麼一提頓時高興起來:“院子那麼小,怎麼放得開?我們拿了去後麵的山坡上放,才好!”
喻書說:“又要胡鬧了,你病還沒有好,又怎麼能出去放煙火?”
段斜然伶俐地跳下床去:“早好了,我就是賴在床上不想動罷了。”
喻書說:“還是算了,你再病了,我可照顧不起了。”
段斜然說:“不會了,就算病了,我也會好好吃藥,再不為難你了。”
喻書見他實在是心癢至極的樣子,也瞧他這幾日身體有了起色,於是抱了一堆煙花去後山上放,段斜然屁顛顛地跟在後麵,隻準看不準動。
煙花放開來,雖然和當日在明秀府裏放的那些沒得比,竟也絢爛至極,段斜然再也坐不住,定要親自放幾個才好,喻書拗不過他,隻好撿了幾個小的給他放,他得了寶貝似地上竄下跳大喊大叫,就像這輩子沒見過好東西似的。
瘋玩了大半夜,段斜然漸漸地乏起來,喻書摸摸他額頭又是滾燙的,於是想帶他回去,他卻搖搖頭,在地上坐下了,看著旁邊剩下的幾個煙花,說:“都放了吧,留著幹什麼呢?年一過,放起來就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