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有天真到,在老夫人麵前告了一狀,境況就可以改變。不過是成功的轉移了話題,要不是二夫人要打櫻桃的板子,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蘇媽媽出府時將太太留下的鑰匙留給了陳皎兒,暗格的另外一邊放著一根樣式老舊的銀簪子,當著陳皎兒的麵,蘇媽媽將銀簪慢慢擰開。裏麵竟是空心的,小心卷出一張銀票,陳皎兒被一千兩的數字驚呆了。
原來,當年戚氏嫁入陳家時,經商的戚老爺怕女兒被對方看不起,硬是陪嫁了一處最好的綢緞莊。上京時,戚氏一狠心將綢鍛莊賣掉,換了銀兩準備替丈夫科考之後打點之用。
誰知最後這銀兩已無用武之地,戚氏怕女兒年紀小為了銀兩被人算計,才想出了這個辦法。蘇媽媽小心將銀票卷好,又原樣放了回去。
妝奩裏還有一點碎銀子,攏在一起也有五十兩,其他就是戚氏戴過的舊首飾。陳皎兒拿出三十兩讓蘇媽媽帶走,自己留下二十兩偶爾補貼一下主仆兩人的用度。
“小姐,你說過年的時候,老夫人能帶我們出去坐客嗎。”櫻桃有些憧憬的想起那些有頭臉的丫鬟婆子說起東郡王府時的樣子。
“說不定王府裏的路都是金子鋪的咧。”櫻桃傻傻笑道。
“噗嗤”陳皎兒忍不住笑著點點櫻桃的頭,“真是傻話,東郡王府雖是富麗堂皇,自有一番皇家風度,卻也沒有金磚鋪就。”
“小姐又知道了。”櫻桃嘟著嘴去拿了針線來縫補,心裏卻是巴不得能跟小姐出門玩一趟。
長房跟老夫人不對付,連帶著長房的嫡女陳綺羅也少到老夫人跟前請安,除了初一十五,逢年過節,一般都不往錦華居湊。
這幾天卻頻頻到老夫人跟前請安,讓其他天天來請安的孫女們都在私下裏議論紛紛。
“娘,您看看三姐姐,沒事的時候見到我們都躲著走,也不去祖母跟前進孝。偏偏這個時候,硬往前麵湊,還要裝姐姐樣。”二房的怡文居內,四小姐陳綺珊拉著母親衣袖,也就是陳府的二夫人撒著嬌。
“連你都看出她是裝的,老夫人又何嚐看不出來,要你來操心,盡管把心放回肚子裏,在老夫人眼裏你才是頭一份哩。”二夫人掩嘴輕笑,看著女兒出落的越來越水靈,心裏也頗為得意。
二夫人早就打聽好了,東郡王妃和東郡王爺琴瑟和諧,內宅裏除了早年間太後賜下的幾個姨娘,便沒有主動納過妾。
宅中也隻有世子一個嫡子,另有二個庶子一個庶女都不被王爺看中,簡直就是最好的女婿人選。
就算她陳綺羅跟去了又如何,以為是陳府的嫡長女就會高看你一眼嗎。誰不知道賢郡王與東郡王互相不對付,而兵部一直被賢郡王牢牢把持,兵部一個左待郎的女兒,想來王妃也看不上這種親家。
更何況,誰不知道東郡王世子與皇上交好,談經論道十分相投。而賢郡王拿著先皇的遺命不放,把持朝政。要不是當今皇上一心向佛,心性十分淡泊,怕這天下早就是另一番模樣了。
自己的女兒就不同了,老爺是都察院僉都禦史,自己出自書香門第,女兒的外公身為國子監司業。兩個兄長都在國子監讀書,眼看就可以出仕,想到得意處,二夫人不禁笑出了聲。
恰好此時二老爺陳德明走了進來,見狀笑道“想什麼這麼高興,是不是子平又得了先生的嘉獎。”
“老爺就記得子平,他現在可不用我操心,我們綺珊今年可都十四了。”上前親自幫老爺取下披風,換上家常衣服,嬌嗔道。
“還小著咧,夫人又想到那一家了。”知道自家夫人的心思,陳德明也上前湊趣。
“初四的菊花宴,老夫人照例是要去東郡王家坐客的,東郡王世子……”
“東郡王世子……,夫人也太……”陳德明有些哭笑不得,說是百年陳家,先祖是跟著大周朝的開國皇帝建功立業的功臣,當年的從龍之功到現在不過百年光景,家中真正入仕的也不過自己與大哥二人,其他盡是不入流的小吏,雖還頂著世家的帽子,想來還入不了王府的眼。更別說是給東郡王世子挑世子妃這等大事了。
隻是這些話卻不便說給內宅婦人聽的,陳德明也隻是苦笑,估計夫人這次隻能是剃頭擔子一頭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