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月光透過彩繪穹頂傾瀉而下，潮濕的觸須無聲地從黑暗中浮現。
潮濕。
這是蕭河恢複意識後的第一個感受。
陰冷的水汽在空氣中彌漫，凝結成細密的水珠，順著他身體緩緩滑落，蜜色的皮膚逐漸泛紅。
殿內充斥著某種粘稠的甜膩氣息，像是腐爛的花香混合著鐵鏽的味道。
蕭河的意識在劇烈的怪異感中逐漸清晰。
身體被懸空束縛，濕透的囚服緊緊貼在身體上，那些觸手留下了一道道濕膩的水漬。
188的高大身材此刻顯得有些脆弱。
他生得一副極好的容貌，五官透著幾分戾氣，左眼下那道傷疤更添幾分野性。
此刻那雙攝人的金色瞳孔卻微微渙散。
觸手表麵覆蓋著一層細密的鱗片，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濕潤的金屬光澤。
粘稠的黑色液體從觸須間溢出帶著一股灼燒皮膚的溫度。
脖頸上濕滑的觸感劃過，冰涼的軟體在指縫滑動。
一個小時前的記憶湧現。
作為重刑犯，蕭河原本已經做好了在監獄單人房內度過餘生的準備。
他的罪行累累：策劃了數十起星際掠奪案，摧毀了三個低級文明星球，參與了規模最大的刺殺將軍事件。
直到。
穿著白色製服的獄警推開了房間的金屬門。
刺目的白光從走廊湧入，蕭河抬手擋在眼前，手銬的鏈條發出響聲，金色眸子微微眯起。
“7號重刑犯，跟我們走。”獄警聲音冷漠機械。
蕭河站起身，眼中盡是嘲諷之意，任由他們給自己戴上特製的磁力鐐銬和項圈。
這種來自七級文明的高科技產物能夠完全壓製囚犯的行動，即使是S級別戰力的他也無法掙脫。
兩名獄警一前一後地押送著他，穿過一條條亮到到刺眼的長走廊。
這跟平時監獄牢房的走廊不太一樣，材質也隨著前進，從普通的合金變成了一種半透明的特殊物質，散發著淡淡的藍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消毒水氣味，混合著某種奇怪的陌生味道。
這裏已經不是普通的監區了。
直到，他們在一扇圓形的金屬門前停下。
“治療室。”名獄警簡短地說道，“聯邦最新的改造技術。”
門無聲地旋轉著打開，露出內部灰白色的房間，房間正中央擺放著一台橢圓形的儀器，表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能量回路，儀器旁邊站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在調試著什麼。
“所以，這就是傳說中的意識調節裝置？”蕭河喉嚨微動，眯起眼睛，他在黑市上聽說過這種新型刑訊設備的傳聞。
據說可以直接作用於犯人的精神層麵，重塑他們價值觀，在大腦中重建新的觀念體係，讓最頑固的罪犯也能被“改造”成遵紀守法的公民。
“重刑犯很了解嘛。”研究員頭也不抬地說道，手指在控製麵板上快速滑動，“不過你聽說的隻是最基礎的版本，這台是最新的原型機，用的是來自九級文明的量子意識編碼技術。”
“看來我是被選中當小白鼠了？”蕭河聽完忍不住笑了，倒也沒什麼太反抗的情緒，不是不想，是反抗也無用。
研究員終於抬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興奮：“能被選為實驗對象是你的榮幸。這些項目可都是星淵監獄特級執行官們親自監管的，據說這次的執行官在永恒族中都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