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脾氣再好（？），此刻都有些情緒了。
“當然。”林昭轉過身，似乎不再對蕭河有任何興趣，“永恒族需要研究犯人的心理變化。你的反應很有趣，我會在報告中詳細記錄。”
“有趣？”蕭河冷笑一聲，終於忍不住鼓掌了，“好好好，那我是什麼？你的消遣玩具，還是按摩工具？”
“按摩工具？”林昭偏了偏頭，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這個比喻不錯。不過按摩的確很舒服，我很滿意。你們人類總是格外擅長這個，身體比大腦要誠實得多。”
他說這話時依然帶著那種高傲，仿佛在評價一件使用過的物品，與方才在蕭河懷裏撒嬌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實驗報告我會寫得很詳細。”他繼續說，聲音放軟，可嘲諷意味十足，“從你一開始的抗拒，到後來的配合，再到現在的憤怒，每一個細節都非常有趣。”
蕭河聽了反倒笑了：“你這張嘴，除了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倒是和昨晚叫得挺像，尤其是喊不要的時候，真是字正腔圓，一點都不像在演戲。”
他說著也站起身，陪這個小少爺演了這麼久的戲，他也覺得累了。
林昭的表情微微一滯：“怎麼，你還真當真了？”
“當真？”蕭河冷笑，用腳踢了踢散落在地上的水晶，“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場戲，隻不過沒想到你演得這麼投入，連叫床都這麼真實。是不是平時執行任務太無聊了，所以特意選了我這麼個有趣的實驗品？”
林昭的攥緊手，周身的溫度驟然降低，語氣越發冰冷：“你以為我是在演戲？”
“不然呢？”蕭河聳了聳肩，金色的瞳孔中帶著幾分嘲弄，“堂堂永恒族，高貴的特級執行官，怎麼可能真的和一個罪犯談情說愛？更別說還想要什麼孩子。你們永恒族本來就沒有感情吧。”
他說著，指了指地上那本即將消散的筆記本：“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就像這些布景和道具一樣，都是假的。包括你那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也是假的吧？”
他說這話時語氣輕鬆，仿佛真的一點都不在乎，甚至還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
林昭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
既然林昭不說話，那蕭河就火力全開了，他打不過這小少爺，不代表嘴上占不到便宜：“玩什麼 cosplay，又當永夜之主，又裝失憶，真掉價。”
神殿在逐漸崩塌，昨天被布置的華麗裝飾一個接一個地消失，藤蔓枯萎，水晶破碎，就連牆上的浮雕都開始剝落。
血月的光芒也變得暗淡，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走向終結。
蕭河看著林昭離去的背影，那抹銀白在崩塌的神殿中格外醒目，他突然說：“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
林昭停下腳步，長袍的下擺輕輕擺動，但沒有回頭。
“我確實沒當真，”蕭河笑著說，聲音裏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嘲弄，“但你好像當真了。”
林昭的身形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那本筆記本，”蕭河繼續說，“寫得很認真啊。尤其是給孩子取名字那一頁，寫了整整三頁呢。永恒之光？影之月淚？為了個實驗，至於想這麼多嗎？”
“閉嘴。”林昭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波動，那種完美的冷漠出現了裂痕。
“還有那些房子的設計，”蕭河仿佛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地說著，“向陽的臥室，帶著花園的客廳，甚至連廚房的位置都想好了。”
他走到林昭身後，聲音壓得極低：“為了個實驗，需要這麼用心嗎？”
直到林昭快要消失在視線中，蕭河又補了一刀。
“放心吧，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