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晚太瘋狂，林昭有些起不來。
明明是永恒族的體質，卻還是被折騰得軟綿綿的，整個人像沒了骨頭一樣癱在蕭河懷裏，異色的眼瞳蒙著一層水霧，眼角還帶著一絲紅暈。
神殿的穹頂依然漏著血月的光芒，那些會發光的水晶已經暗淡下來，骷髏頭們不知何時都已散去，隻剩下零星幾個還在角落裏竊竊私語。
“很舒服。”林昭把臉埋在蕭河的胸口，聲音被悶得有些含糊不清，他蹭了蹭，像隻饜足的貓，“你身上有太陽的味道。”
蕭河被他蹭得有些癢，忍不住笑道：“你見過太陽嗎？”
“沒有。”林昭慢悠悠地抬起頭，銀發散落，遮住了半張臉，“但我在壁畫上看到過，應該是很溫暖的東西吧？就像你這樣。”
他說著，手指輕輕戳了戳蕭河的胸口：“肌肉好硬，昨晚壓得我好痛。”
蕭河失笑：“誰讓你非要......”
“噓。”林昭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許說。”
臉頰微微泛紅，難得露出一絲窘迫，這樣的林昭倒是顯得真實了許多。
“你說，”林昭忽然開口，聲音還帶著幾分慵懶的沙啞，“我們的孩子什麼時候會出現？”
手指一寸寸劃過蕭河的胸膛，帶起一陣微癢，那些昨夜留下的痕跡還清晰可見，全是林昭抓的，蕭河懷疑這家夥其實是想把自己抓死。
“應該快了吧？”他側過頭，發絲蹭在蕭河頸間，“你說他會像你一樣嗎？還是像我一樣......”
話音未落，神殿深處傳來一陣異樣的波動。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能量波動，像是有什麼東西撕裂了空，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金屬氣息，是電子器械的味道。
林昭的表情在那一瞬間凝固了。
他原本還靠在蕭河懷裏，手指曖昧地在對方胸口畫著圈，臉上帶著慵懶的笑意，但就在那股波動傳來的刹那，他整個人都變了。
原本軟綿綿的身體瞬間繃直，異瞳中，所有的溫度都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冰冷的疏離。
他從蕭河的懷中站起，仿佛方才的親密都是幻覺，在起身時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蕭河察覺到了不對勁，並沒有說話。
“時間到了。”林昭微微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蕭河。
短短四個字，卻像一盆冰水，將方才氣氛澆得一幹二淨。
他的聲音不再是方才的嬌軟撒嬌，而是帶著一種冷漠的威嚴。
這轉變來得太快太突然，快到蕭河都恨不得誇他一句變臉大師。
眼前的人，分明還是那個剛剛在他懷裏蹭來蹭去的林昭。
銀發、異瞳、白皙的皮膚，一切都一模一樣。
可那種氣質，卻判若兩人。
仿佛那個傻乎乎的永夜之主，在這一瞬間就被抽離了靈魂，換上了一個高高在上的永恒族執行官。
就連站姿都變了，原本隨意慵懶的姿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完美的體態，他直著身子，銀發從肩頭滑落，襯得那張臉愈發清冷。
那本原本還握在手裏的破舊筆記本被他隨手扔在地上，就像扔掉一件無用的垃圾。
“很快會有新的執行官接替我的工作。”林昭繼續說著，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討論天氣，“這段時間辛苦你配合實驗了。”
這話說得極其官方，卻又帶著幾分微妙的嘲弄。
就像一個成年人在誇獎聽話的孩子，又像是主人在誇獎表現不錯的寵物。
林昭說這話時嘴角還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但那笑容卻讓人感覺有些不舒服。
“很快會有新的執行官接替我的工作。”林昭繼續說著，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討論天氣，“這段時間辛苦你配合實驗了。”
實驗？
蕭河眯起眼睛，金色的瞳孔中滿是譏諷：“所以，這一切都是實驗？包括那些關於有孩子的話？包括剛才在我懷裏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