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洛伽覺得自己回到了深海。
這種被水完全包裹的感覺如此熟悉，就像回到初生之海。
他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漂浮在一個巨大的水晶缸中，四周的玻璃厚重而透亮，將整個房間的景象都折射得有些失真。
牆壁上繪著天使壁畫，落地窗前垂著深紅色的天鵝絨窗簾，水晶缸被嵌入牆壁，占據了整麵牆的空間，像是一個巨大的展示櫃。
修長的魚尾輕輕擺動，洛伽雙手扶著缸壁繼續環顧房間，房間裏擺滿了歌劇用的道具和服裝，一架老式的三角鋼琴靜立在角落，琴蓋上放著一些泛黃的樂譜。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洛伽試圖回憶，卻發現腦海中一片混沌。
他隻記得自己是個歌手，似乎是來這家歌劇院應聘的。
但更多的細節，他記不太清了。
忽然，房門被推開，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
身材修長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他穿著一絲不苟的黑色燕尾服，每個細節都完美得像是被尺子量過，短發一絲不亂地梳在腦後，眼睛裏透著不近人情的冷意。
男人走到水晶缸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古董懷表看了看：“你醒得比預計的要晚。”
聲音冷淡，不帶一絲感情。
洛伽並沒有立即回應，他甚至沒有動，隻是靜靜地打量著這個自稱管理員的男人。
“我是塞維爾。” 見洛伽不說話，男人繼續道，“這家歌劇院的帝國管理員，雖然......”
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我也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工作的。”
洛伽本就眸帶風情，聽到塞維爾的話，此時竟是微微彎起：“洛伽。很高興認識你，塞維爾先生。”
塞維爾點點頭，走到控製台前按下幾個按鈕，水晶缸頂部緩緩打開，液體的水位開始下降。
“明天早上九點準時開始排練。” 他說著轉身離開，“不要遲到。”
塞維爾離開前，洛伽輕聲叫住了他：“等等。”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仿佛帶著與生俱來的魅惑，這種聲音是人魚天生的天賦。
果然，塞維爾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眼眸裏閃過一絲疑惑。
水裏的人魚靜靜地凝視著他，長發並未在水中飄散行成一副亂糟糟的樣子，而是落在他的肩膀上，柔和的燈光透過厚重的玻璃，照在他白皙的肌膚上。
上半身的腹肌胸肌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腰胯向下的細密的鱗片更是因為燈光鍍上了一層夢幻般的光暈。
“我需要你的幫助。”洛伽微微抬起手，指尖輕輕觸碰玻璃，留下一圈圈漣漪，“這兒有裙子嗎？長裙，最好是那種拖地的款式。”
塞維爾皺起眉頭：“這個時候問這個？”
“我想出去。”洛伽指了指水晶缸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撇了撇嘴，眼睛裏滿是委屈，“但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尾巴。”
塞維爾愣了一下，覺得這條人魚真奇怪，居然不會將魚尾變成雙腿，甚至不願意展露自己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