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烈笙是全校唯一一個已經由家長及其本人分別簽過責任免除書的頑劣學生，因為多次逃課和打架，已經被校方保留學籍“開除”。這個學籍的代價是每年給校方上繳一百萬元讚助費，是章烈笙的母親伍玥到校長辦公室求了整整一周才求來的。除了學籍和聽課資格，校方有權不允許章烈笙參加任何考試或學校組織的所有活動。於是伍玥私下裏又打點了每一位任課教師，請他們務必在考試測驗的時候給章烈笙發一張試卷。這對教師們不過舉手之勞，換來的卻是相當於每年兩次馬爾代夫全家遊的福利，何樂而不為？不過，考試的時候做不做試卷，甚至是否在教室，那就是章烈笙自己的事了。
章烈笙伸出一隻大手揪住惹事女生的馬尾辮，不由分說拖著就走。
那女生哇哇大叫低頭彎腰被動地在章烈笙身後一走一跳。她想要把頭發扯回去，卻被拉得更緊。章烈笙大步流星把她拖到教練休息室，包括樊子荊在內的其他同學呼啦啦尾隨其後，想知道章烈笙要做什麼。
正在聊天的兩個教練看到章烈笙抓著一個女生的辮子闖了進來，其中一個當下不悅：“章烈笙，你這是幹什麼？”
章烈笙鬆開手，對女生說：“你自己說，還是我代勞？”
那女生頭皮被拉到痛，她摸著頭，兩眼盯著地麵，在章烈笙的威懾下不得不主動開口：“我、我剛才不小心，把夏子琪推到水裏……池水染了一點點血……”
高一班的教練嘖了一聲，這群熊孩子為什麼老給他添麻煩？
“必須馬上清理水池，換水！”章烈笙沉著臉說。
章烈笙說的沒錯，遇到這種情況，根據驕陽遊泳館的規定，是應該換水。但今天才過了半天，尚未等到放學後對外開放營利的時間，換水意味著要額外支出一筆水費。教練本人無權決定此事，必須向校長彙報。
章烈笙看出了教練的心思：“是誰製造的問題，就應該誰負責。馬璐，這筆水費你不出誰出？”
那個叫馬璐的女生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我出，我出！”
章烈笙用命令似的語氣對教練說：“教練，她都答應了，還不趕快換水？先換水，過後再找她那冠軍老豆要幾塊錢水費，人家不會賴賬的！”
從教練休息室出來，章烈笙斜眼盯著馬璐：“今天爺遊不成水，多虧了你啊！”
馬璐心跳得厲害，聳著肩膀低著頭，聲細如蚊求饒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去，剛才那女的落水的地方，憋氣三分鍾，憋不夠就喝三大口水再上來。”
馬璐自知憋不了三分鍾的氣，但這已經是非常輕的懲罰，倘若章烈笙真的發起火來，他不會多說一個字，直接把她按到水裏直到她斷氣不可。
馬璐在同學們的注視下，老老實實走到泳池邊下水，深吸幾口氣後把頭埋進水裏。
樊子荊對馬璐馴服的表現驚訝不已，這個男生有那麼恐怖嗎？一句話就把一群體育生驅散，又一句話讓拒不認錯的馬璐乖乖跳到水裏自罰。
章烈笙的餘光能感受到樊子荊投來的目光，他沒有看她，專注盯著水麵在心裏計算時間。
馬璐不愧是體育生裏的佼佼者，為了不喝池水，她始終把頭埋在水裏，直到大概兩分半鍾的時候，她實在無法堅持下去，才把腦袋頂出水麵，大口地吸取空氣。
待調勻呼吸後，她仰頭看到岸邊監視她的章烈笙，沮喪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