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登陸石坑崆(1 / 3)

看著一個個數碼飛速在屏幕劃過,連成了一串串奇異的各種圖案,田籍平靜認真的臉下,有著一種複雜難辨的心情。

看著這一個個簡單得猶如幼稚園初學字符的程序,田籍想起了當初第一次接觸程序碼時的情形……那時,他也不過是個剛滿十歲的孩童。

當他第一次沾沾自喜地將自己第一個自創的程序植入那個人的電腦時……田籍心下一陣恍惚,興許,這就是所謂的孽緣的碰撞吧?!

時至今日,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他和那個人的孽緣已經經曆了一朝代的坎坷似的,從興到衰,這樣的感情,這樣的兩個人,怎能不叫田籍恍惚惆悵?!

田籍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本來的相遇就是錯誤,這才造就了錯誤的感情,錯誤的婚姻……田籍猶還記得離婚那日的情形。

那間婚姻事務所,滑稽的正是他們結婚時去的事務所,同樣是那個律師,當年簽署了他們的結婚協議,孰料,離婚協議也能好死不死地由同一個律師簽署。

如同結婚協議簽署成功的情形一般,那律師在田籍兩人簽署了離婚協議後,再次拿出了一瓶82的拉菲,用同一種款的水晶杯為三人一人倒了小半杯,一一送到兩人手裏。

律師說:“嗬,真是緣分啊!”

那人接過酒杯,垂著眼瞼,悶不吭聲地一口飲盡,放下酒杯,用“還有事”率先告退。

倒是田籍,從當初根本不懂酒,到如今熟知任何一款名貴酒類……還真心端起了酒杯,和那律師海侃了一下午,喝光了那名律師珍藏的那瓶82拉菲,醉醺醺地踩著淩波微步回了那個最後一次留戀的家。

田籍不想過問那個人後來的事,因此他懦弱地逃到了他熟悉的禹城,用“離婚補償”買了一套房,從此堅守那套小房子,做起了死宅,直到禹城事發。

不過,倒是那位律師,田籍事後還真見過三五次,次次那律師都埋怨田籍喝掉了他充門麵的好酒,同時卻又時不時地拿出“新尋到”的好酒與田籍分享。

田籍說律師欠虐。

律師說:“酒逢知己千杯少,更何況還是這麼能品酒的。”

田籍不置與否,卻也因為這為數不多的“品酒”,那一次律師酊酊大醉,田籍這才知道……他與律師還真是“知己”。

不,應該文藝地說,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才對。

原來,那律師年輕的時候也如同田籍一般跋扈不羈,也曾有過一段婚姻,隻可惜,正如田籍所謂的“孽緣”,都沒有走到頭。

律師說:“小四眼,咱們都不容易啊!”

田籍抿著酒,微微頷首。

律師說:“尼瑪,雖說同性婚姻被認可,可是……可是……尼瑪,啥時候普羅大眾的同性戀也能搞出下一代啊?”

田籍手微微一顫,險些摔了手裏的杯子。

律師還說:“傳宗接代就那麼重要?都什麼時代了!”

田籍垂下眼瞼,他也不知道。

律師笑著說:“嗬。”

田籍也仰臉勾唇一笑:嗬。

隻是,為毛燈光那麼璀璨,閃得人的眼睛發脹發澀啊!

那次“品酒”會後一個月,田籍那隻已經發黴的手機居然響了。

這隻手機裏,隻有兩個號碼。

一個號碼是田籍的執念下,保存下來的那個人的號碼。

另一個,就是律師的號碼。

號碼是律師的。

田籍撇嘴,全當律師又饞酒了,漫不經心地接了電話。

隻是,電話那頭的聲音不是律師的,而是……警察打來的。